小弟子狰狞道:“你……”
“怎麽?王前辈的侄子侄女说仙盟和你们大门派勾结,你要说我和会审处勾结吗?我只是个小讼师,没那麽大能耐。”
丰务殿长老又用灵杖敲了敲地面,小弟子也惨白着脸闭嘴。
“陈状所言,我等已经明白。待我与崖主商议后,再行决断。”丰务殿长老客气告别,顺手带走那群在威压下装鹌鹑的亲戚。
罗音盯着陈喻,神色複杂:“多谢。”
“没什麽好谢的,都是律法里的规定,我不说,你们也查得到。”陈喻看了圈没什麽摆设的屋子,“这时候和你们说抢财産这事儿不合时宜,但我既然来了,该说的还是都说吧。”
“遗産继承,第一要搞清继承人,第二要盘出所有财産。仙盟有登记的洞府还好说,但修士个人的天材地宝,不太说得清。有王前辈个人印记的,自然算是她的财産,不过,有歪门邪道能够改变印记,你们最好自己先盘一圈。”
方晴红着眼也道了声谢,问:“这回多亏陈状出言,我该支付的咨询费,陈状直说便是。”
陈喻仿佛看到了方晴身上闪瞎人眼的光。
这年头的咨询服务,“白嫖”是主流,主动询问咨询费的当事人少之又少,每一个都是讼师的活神仙。
不过,陈喻拒绝了:“我是舒姑娘招来的,舒姑娘已支付了对价。”
方晴也不纠缠,交换了传讯灵气,只说后续如果有事还找陈喻。
陈喻想着事情办妥,寒暄两句便告别。
临走,山崖间的风拂过半开半谢的花,陈喻像是捕捉到了什麽。
一闪而过的灵光难以抓握在手,他神经质地想要回头,可才偏移视线,邵洺的脸撞入眼帘。
“陈状身体不适?”邵洺一副担心的表情。他方才主动提出送陈喻出柳青崖,让舒有月再陪陪方晴。
陈喻张了张嘴,冷静下来:“当讼师当久了的毛病,总觉得漏了什麽事情,冷不丁把自己急出一身汗,结果就是自己吓自己。”
邵洺蹙眉,温润的面孔上似乎镌了心疼二字:“还是得当心些,我送陈状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个当事人要见,不麻烦邵前辈。”陈喻两三步窜出老远,回过头朝邵洺挥手,“我先走啦,邵前辈去处理您的事便好。”
他就这样离开柳青崖,跨出大门的第一步,他拿出灵光闪过时、在王闵院子里摘下的花瓣。
花瓣本就枯黄一半,此刻拿出来直接化作灰烬、散在风里,唯独微弱的灵力在陈喻手心摇曳了一下,消失殆尽。
常开不败的花由灵力维持。但人死后,留下的灵力就会缓缓消失,一个月过去了,花该完全溃败,除非留有印记、阵法、符箓之类的术术。
其实没什麽好疑问的,王闵是柳青崖的人,即便阵法传承断绝,藏书楼里的阵法书想必不少,她从中学到点也很正常,那麽,她在院子里埋下一个阵法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