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谷又不是不能吃,趁不用吃牢饭,多吃点外头的东西。”陈喻咬下一口,烫得合不拢嘴,“我跟你说,临场部伙食不好,等判了刑进刑狱处,伙食也没改善到哪去。你也别觉得判极性就不用吃牢饭,等判决、等执行,你都得被锁了灵力按时吃饭。”
谢更阑捧着强塞过来的烧饼,黑色的大高个傻乎乎的。
陈喻发现自己的确喜欢跟着这小年轻相处,傻点多好。
他几口吃了一半,胃里也热腾腾的:“我以前话没那麽多,都是当讼师才有的毛病。刚推理到兇手要报仇,报仇对象是归一案的主侦一行人,主侦不好找,那就得寻个办法把主侦逼出来。”
谢更阑的饼仍是一个完整的饼,他静静地陈喻说完,低着头,过大的兜帽边缘在他面孔前小幅度晃蕩,许久艰涩道:“所以要杀人?”
“没错。”
谢更阑停下脚步,拿着饼的手也垂落下来:“这太残忍了,他杀的都是无辜的人。”
“没被他杀的主侦本人我,也很无辜。”
谢更阑闷闷地“嗯”了一声。
陈喻越过他两步,回过头来:“你别多想,有些人的思维就是如此。临场部年年有故意杀人案件,有死者有错在先的,有自己心理疾病的,对于后者,你我理解不来,也不要去理解……好了,站在路中央很碍事,我那朋友家快到了,麻烦你再迈腿走两步。”
谢更阑听话跟上。
陈喻又劝:“这饼瞧着简单,真的很好吃。”
谢更阑擡起手吃饼,他嚼得很慢,也没发出咀嚼声,和陈喻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喻三两口解决剩下的半个饼:“归一案相关人员,基本都已接到临场部,要在临场部内杀人,那几乎是做不到的事。言晦估计也会尽快放出消息,说只有归一案的主侦还在外面晃。这种用目标来钓兇手的手段,我干过几回,没想到这次成了饵料,就看我怎麽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谢更阑咽下食物:“兇手与归一案有关,可是当初案件兇手的亲友?”
“问题也出在这里,归一案的兇手我调查过,无亲无友、孑然一身。”人渐渐少了,零星几栋破房子点在远处,陈喻撤走隔音结界,“我也很想知道,这回能掉出怎样一条大鱼来。谢更阑,这钓鱼的第一步……”
“準备鱼竿?”
“那只能钓些温顺的小鱼小虾。”陈喻来到其中一栋破房子前,扣响木门,“这第一步,我得把自己包装成上鈎的鱼。”
门开了。
门后探出一张圆脸,上面缀着两颗圆眼睛。
圆眼睛一看到来人,腾地把门开到最大:“阿喻,我正想找你!”
陈喻后退一步,来错时候了。
圆眼睛大约看不出陈喻的抗拒,柔柔弱弱抱住陈喻,比陈喻大上一圈的人缩得可怜兮兮:“阿喻,我朋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