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回归“在下”了。
陈喻挠头:“其实……”
他搜肠刮肚,堂堂讼师发觉肠子里的漂亮话少得可怜。
尤其是面对谢更阑,什麽甜言蜜语都要萎缩在谢更阑有着轻软亮光的眼睛里。
谢更阑的瞳孔里倒映着陈喻的窘迫。他表情很淡:“不是重要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陈喻:“哦。”
谢更阑眼睫微垂:“劳烦借过。”
他坐在床里侧,陈喻挪开一些,他才方便下去。
这算什麽啊!
陈喻呆坐在床上,蓦地涌起一股无名气。
没头没脑说好听话的是谢更阑,客客气气撇开关系的也是谢更阑。就算是“金主”,也会让人想痛骂一顿!
——背地里骂也是骂。
“喂。”陈喻不爽道。
谢更阑看过来,他把所有情绪都收拾干净,和大多数剑修一样,保持平静得近乎冷淡的表情。
陈喻伸出手。
谢更阑便看向他的手。
陈喻又往前抻了抻。
“何意?”谢更阑问。
陈喻昂着脖颈:“我都伸出手了,你不该握着吗?”
谢更阑的眼似乎睁大了些许,他嘴唇微张,未说半个字,轻抿了一下。
他攥着衣角,又像反应过来般快速擦了擦手,擡起来轻轻触碰过陈喻的指尖。
既然碰到了,陈喻便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陈喻手向上一折,五指一拢,穿过谢更阑的指缝,扣住他的手背。
“就这样,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陈喻盘腿坐着,另一边的手臂撑在膝上,单手撑着下颚,斜斜往上瞧谢更阑。
那张脸先是错愕,再是空白,空白到了极致后,绽出了冰雪消融的微笑。
“嗯。”
谁都没把话说开,但好像又所有都确定了下来。
陈喻拿青霜留下的《谢郎行游录》放松头脑,谢更阑非常自然地坐在旁边,半边肩膀借给陈喻倚靠。
言晦去而複返时,陈喻正指着书中某页笑得仰倒,得亏谢更阑及时扶住才避免人仰马翻。
谢更阑笑脸要含蓄许多,这毕竟是以他为主角原型的书,听陈喻人来疯两句,耳尖通红。
他率先察觉到言晦的到来,收敛笑意后,颇有些横眉冷对的意思:“言师叔。”
陈喻端正态度:“言前辈来了,可有何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