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溟是姬溟?”谢更阑震惊,“虽说名字相仿,可直接断定也不妥吧。”
“谁说我直接断定了?我从头到尾都是推论,说我胡诌也行。”陈喻笑得很不靠谱。
堂堂前鬼宿,办案靠直觉,推理全胡说。
谢更阑挣扎了很久:“继续?”
“就当姬溟是阿溟,多麽好的机缘巧合,话本就该这麽写。”陈喻边胡说八道边在纸上加上姬溟的名字,再把轸宿写在姬溟下面,把两个称呼圈在一起。
谢更阑问:“他们是同一个人?”
“要麽是,要麽就另外有关系。轸宿在案件中留下的马脚,随便上个侦员检查一下,都能发现。看来是时候给部主提意见,搞个主侦监察制了。放给主侦的权力太大,容易养出罪犯来。”
“但轸宿成为案件主侦,也是部里安排,他如何保证自己一定能做手脚?”
陈喻:“你没在临场部干过,不了解一些规则。二十八主侦约定俗成分为十四组,平日各自办案,发生大案,接收的分组里必须有一名以上主侦没有其他较複杂案件。轸宿打听过部里案件量,可以自行安排作案时间。他那麽光明正大地把尸体放人宗门口,也可以说是为了加快发现的速度,确保案件在他期待的时间段里落入自己手中。”
“那这跟邵师叔又有何干系?”
陈喻在方才画下的圈里写下“邵洺”:“控制你啊,在轸宿算计好的时间里控制你昏迷。”
谢更阑瞳孔缩小,震颤着恢複,整个人散出痛苦的气息。
“邵师叔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的,加入剑阁的吗?”
铁骨铮铮的剑阁,竟也会养出这心思敏感的剑修小公主。
但陈喻很吃这套。
他心里无限怜爱:“你别这麽想。他是你师尊邀请进来的,那会儿或许还没这想法。”
谢更阑钻牛角尖:“他又何故要帮我师尊?”
陈喻开动脑筋:“无面鬼王不好对付吧……他真好心也说不定,你看,他朋友不少,本来是个好人也说得过去。”
谢更阑不发表反对意见,但因低头而柔顺弯起的脖颈,分明是梗着不想动。
陈喻好笑道:“前两天你还为你的好师叔哭哭啼啼,一转头疑心比我都重。”
谢更阑瞪着地面:“我可以接受对我的所有算计,但这些算计不该沖着我的师门来。”他猛地擡头,“也不可以沖着你去。”
放平时,陈喻一定用他对客户的满分真挚,情真意切地说,谢谢谢谢,把我放得跟师门一样重要,荣幸死他了。
但讼师偶尔也脸皮薄。陈喻搔了搔脸,温度不算灼烫,但指尖微妙地被刺了一下,于是,面颊上的温度就升起来了。
“下次跟别人说话别那麽直白。”他干巴巴道,一时有了输人一筹的挫败感。
接下来定要掰回一局。陈喻壮志踌躇。
通常来讲,回应的人会接“我只对你如此”,或是“你怎麽会是别人”之类令人进一步面红心跳的暗昧语言。
陈喻缓和了下心态,弯弯绕绕的心思里,开始计算再下一句说什麽比较好。
却听谢更阑道:“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