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写完字,偶然间一擡眸,就看到眼前这个人目光深邃地望着他。
他的心忽然一沉。
〖怎麽了?〗洛宁写。
“没怎麽啊。”
洛宁眨了眨眼,放下笔,支着下巴看她。
迟晚眼珠一转,用同样的姿看他,“就是看你好看而已。”
洛宁:“……”
这记直球打得,比她赛场上抽直线还厉害!
迟晚见洛宁的表情有些愣怔,抿唇偷笑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于她而言似乎有些神奇,他仿佛永远带着一种淡淡的温润,不急不躁,在他身边待久了,连呼吸都能缓下来。
明明只是片刻的陪伴,可等她回过神来,满心的焦躁郁结都因为这个人被悉数抚平。
迟晚开始给他讲一些这次比赛的经历和队内日常。
“就因为那一个球,我那天晚上把所有糖醋排骨都给宇哥赔罪了。”迟晚说着还想捂脸,当时就连严肃的裁判都因为那个球笑出了声,“还有林泉,当时那一个球过后,宇哥回头看到他了,据说当时他正在拍照,憋笑憋到手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那天林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泉看外表就是一座冰山,结果让她那一个球打得,冰山没有融化,但是冰山险些裂开。
笑裂的。
洛宁也笑了,告诉她,他已经替她备好了赔罪礼。
迟晚猜到了他说的赔罪礼是什麽:“是蛋糕吗?”
洛宁挑了下眉,起身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纸杯蛋糕。迟晚接过时,包装盒还是温热的,显然刚烤好不久。
之前没时间细想,直到现在迟晚才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一个男孩给女孩子买蛋糕,请她吃甜点,这些看上去都没什麽。可是当一个人亲手给另一个人做蛋糕,不论性别,亲手做的东西都带了一层特殊的含义。
收下蛋糕,是不是就意味着,收下了这份特殊的心意?
如果换做别人,不管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好,还是不愿让人多想也罢,迟晚都会找个借口婉拒,拒不拒的掉另说,总归不能让人误会。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洛宁。
迟晚的眼睫很长,微微低垂时,看上去格外恬静。洛宁见她久久不回神,指节轻扣着桌面,缓缓地敲了敲。
这是他特有的发声方式。
他轻轻歪了下头,眼睛微微睁得更圆了些,漆黑的瞳仁清晰地映着她,眸光深邃。
如同一道电流击中了后背,沖击她的心口。她看着这双眼,连声音都带了笑:“那我就,收下了。”
不知道什麽时候紧绷起来的肩膀略微松懈下来,微抿的嘴唇重新扬起,洛宁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