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车辙印,就消失在这里了。再往前走个百十个米,就是大路了。她继续往前走,在距离路口十来米的地方,这里已经很宽阔了,有一些像是卡车停留的痕迹,甚至地面上有漏下来的油,痕迹还清晰可见。
她站在马路上四下里看,正看着呢,一辆车猛地就停在了边上,四爷拉开车门子就要下来,林雨桐从外面一把把车门子推的关上了,不叫人下来。
车窗玻璃摇下来,车上不止四爷一个人,还有上次见过的徐姐,以及一个年纪在三四十之间的男人。林雨桐拉着车门,像是讨要东西一样跟车上的人说话,先把发现的这个情况说了,然后才道,“一次带走好几个人,他们怎么带的?绝对不是一个人。要么是家庭成员一起犯案,要么就是其他人家没参与,但未必不是知情者……村里只一条巷子,鸡犬相闻,我想这个知情人不是一个两个……要是你们从小路走,这两边都是人家村里的地,人家能不关注?要是你们从大路过,人家站在下面把坡上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现在这通风报信只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就算摁住了这边的人,可只要找不到失踪的人,就没法定罪……”
因此,警察也不能以警察的样子大张旗鼓的靠近。
周大志意外的挑挑眉,还没说话呢,这位徐大姐就下车了,“我先去看看……”
这徐大姐走大路假装找‘妹妹’,顺便检验林雨桐提供的情况是否属实。
而林雨桐则钻到砖窑里‘玩’去了。
四爷下车把车的引擎盖打开,周大忠假装在修车,几个人就在等在边上。
徐大姐沿路不停的打探,问人家:“有没有见过这么高……皮肤白白的,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灰衣服……”
有人说见了,有人说没见。但肯定闹的很多人都知道有个神志不清楚的年轻姑娘在这里走丢了。
直到半下午,徐大姐才站在路口等公交,像是放弃了找一样。她用手机跟周大忠汇报情况,“我就不过去了,假装不认识吧。估计之前没人看见我从车上下来……那个叫林雨桐的姑娘判断是正确的,从痕迹、地形几个方面来看,她的推测应该比较靠谱。要不要趁着晚上把她替换下来,换咱们自己的女警来。这个钓鱼的办法许是有效。”
成!
等晚上,确实没人的时候才行。
四爷用手机跟桐桐通话,这次桐桐接了,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可谁知道还不等她撤下来,砖窑附近就悉悉索索的有声音。
林雨桐给四爷编辑了短信发过去,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缩在角落了慢慢的等着。
原本想着,怎么着也得等到夜里没人才会找来,谁知道不等天黑,就有一老太太从生产路上过来了,看年纪得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弓腰,提着裤腰带,像是要找方便的地方。
周大忠低声跟四爷道,“给小姑娘发个消息,警醒点。”
四爷给桐桐发过去,那边没回复。不大工夫,老太太确实是带着桐桐出来了。牵着桐桐的手,亲昵的像是拉着亲孙女。
周大忠还刻意拦了,“老太太,这是谁家的姑娘,不是您家的吧?刚才我们可听见有人找她呢,只没想到她在砖窑里猫着呢。您可不能带人家走。”
这老太太理直气壮的很,“你这小伙子……找这孩子的是不是个穿着白短袖黑裤子留着齐耳短头发的小媳妇,那是我大孙女,这是我小孙女。我家这孩子可怜的,小时候脑子烧坏了的。我家大孙女刚才是回去叫人去了,好些人都见过这家这孩子在这一片,之前还想着是不是钻到果园里去了,得回去叫人连夜的找。谁知道还孩子钻到砖窑了,你说这要是塌了可怎么得了。小伙子,让开吧,我们祖孙俩搭车走,还能赶上车……”
周大忠当然不敢叫人把林雨桐带走,“大娘,你家在哪,我顺路把您捎回去。”
“那可感情好。”老太太拉着林雨桐的胳膊就往车上去,“李家洼,走吧!李家洼村口第二家就是。”
周大忠开车,四爷跟林雨桐一人一边,将这老婆子夹在正中间。刚才四爷已经给徐姐打了发了消息,随时保持联系相互配合。
李家洼不远,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周大忠一停车眼睛就微微一眯,这家门口停了一辆旧卡车,车上还有羊粪,猪粪,这是个来往各地拉牲口的车。
跟砖窑后面那里留下的车辙印,以及漏油的部位,几乎都对上了。
而林雨桐的视线则停留在这家院子里晾晒着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红色羽绒服。
这件羽绒服正是过年前林雨桐给林雨桃的,这个羽绒服的生产厂商在东北,是新牌子,应该还没有卖到省内。这玩意只人家邮寄了几身给自己。撞衫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就说明,林雨桃失踪前,一定到过这里。周大忠暗道一声侥幸,要真去之前的那个村子找,只怕就把这边给露了。一个电话这边就跑了,经过他们的手的人,只怕也再难找回来了。
显然,要不是自己插手,怕是就走脱了。
那边只是提供货源的,至于人给卖到哪里,应该是这婆孙直接参与的了。
具体的情况发给另一组了,对方已经马上到了。四爷隐晦的跟林雨桐打了个手势,然后就上车,叫周大忠:“赶紧的,今儿已经耽搁时间了。”
周大忠犹豫的一瞬,也知道再留下去不合适,上车就走。
看这车走远了,老太太拉着林雨桐朝屋里去,一进去大门一下子就关上了。老太太健步如飞,“大壮!大壮!快点,带着货马上就走!今儿这货带的不顺,被人给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