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信与不信,我真只将兰瑾先生当作长辈。此前约定并非作伪。自结下契约之日起,我便决定孤生一世,绝不与旁人结为道侣。”
里屋再度陷入沉默。但光既然未灭,沈星丛便权当对方醒着。
“你也放心,我亦不会因先生将你卷入危险。”
他开玩笑道,“你想我这么惜命一人,哪里会无端去送命?”
萧霖坐于里屋。桌边茶水冒着袅袅白烟。
他今日心中不顺,就是因此人优柔寡断,顾左右言其他。哪怕现下再来找他,他依旧觉得憋闷。
“……”
憋闷?
当意识到心中这异样情绪,萧霖有些不解。手抚上胸口。
心脏震动,极沉极稳。
为何。
是因沈星丛分明承诺于他,却屡次将注意力转于他人之上?
还只是单纯恼怒,沈星丛优先顺序将他排于最后?
可他为何要介怀。
从前此类事物他向来不会在意。哪怕如今,沈星丛以外无论怎么看他,他亦不在乎。
原本他觉得,只要不妨碍他不将他卷于祸乱就已足够。其他皆无所谓。
可现在单单如此。却是有些不足了。
他想听见何种回答?
沈星丛在屋外叽里呱啦了半天,却是对牛弹琴。
雨愈大了。他叹一口气,止住了话。
“另外我想提前跟你说一声,近段时日我准备离门。”
沈星丛挠挠鼻尖。
“兰瑾先生身体有亏,我得去寻治愈之法……”
话音未落,屋门便倏地打开。竟是无风自动。
沈星丛吓一跳,瞧见萧霖正撑臂从桌前站起,表情看不出情绪。
“离门?”
沈星丛没想到这人反应这般大,微一愣神后道:“对,去灵渊洲其他地方瞧瞧,或是去往凡界。”
毕竟他不清楚具体位置。那医修是行医,常年走南闯北。余下一年,他只能碰碰运气了。
萧霖看他一会儿,忽而笑道:“师兄要为那人离门?”
“顶多也就……一年。”沈星丛不知为何心虚,缩了缩脖子,“以我如今修为,四处转转也不会有危险。”
“……师兄真是。”
萧霖走近,语速极缓。
“明说不会涉险,这会儿又要为那人离门。你叫我如何相信?”
“我……”
虽是如此,但沈星丛觉得萧霖也为免太过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