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泽碰了个软钉子,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道:“公子谦虚了。如今乱世将至,诸侯并起,河内郡地处要冲,公子若能执掌此地,北可控冀州,南可窥洛阳,实乃天赐良机。卢氏愿追随公子,共创盛业!”
太生微闻言,目光微冷,指尖轻敲扶手:“卢先生好口才。只是,太生家世受皇恩,忠于朝廷,怎会生出他志?至于河内郡……有郡守大人坐镇,轮不到我太生家来执掌。”
卢泽一愣,没想到太生微如此滴水不漏。
他还想再试探,却听另一位使者开口。
这人是个矮胖的商贾,姓王,来自河内郡南边的商盟,专做粮草生意。
“太生公子!”王商贾堆起满脸笑,起身道,“在下王富,代表南商盟恭贺公子!此次祈雨,公子显圣,百姓无不称颂。商盟特备薄礼,聊表敬意!”
他拍拍手,仆从抬上一只箱子,打开后满是金锭,晃得人眼花。
太生微瞥了眼金锭,语气平淡:“王掌柜客气了。商盟生意遍布兖州、豫州,想必不缺金银。今日送礼,可是有何指教?”
王富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如今河阳府风头正盛,商盟有意与公子合作,愿为公子提供粮草辎重,助公子……嗯,安定一方!”
“安定一方?”太生微嗤笑,目光如刀,“王掌柜,去年大旱,商盟囤粮居奇,粮价翻了数倍,多少流民因此饿死街头。如今倒想起‘安定一方’了?”
王富笑容一僵,额头渗出冷汗,忙道:“公子误会了!去年商盟也是迫不得已,粮草紧缺,我们……”
“罢了。”太生微摆手,懒得听他狡辩,“礼物留下,诸位请回吧。太生家的事,自有主张。”
使者们面面相觑,知趣地起身告辞。
卢泽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太生微一眼:“公子若有需要,卢氏随时恭候。”
待使者们离开,韩七从侧门走进:“公子,这些人分明是来试探咱们的底细。卢氏和商盟向来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墙头草也有用。”太生微冷笑,“让他们试探,试得越深,越不敢轻举妄动。韩七,派人盯着卢氏和商盟,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是!”韩七领命退下。
未及午时,府门外又是一阵喧哗。
这次来的不是豪强使者,而是府尹的旧部和几位地方乡绅。
他们抬着几担酒肉,带着一队仆从,声势浩大,口口声声要为太生微“劳军”。
领头的是一位老者,姓赵,名德昌,原是府尹的幕僚,如今赋闲在家。
他满脸堆笑,拱手道:“太生公子!老夫赵德昌,代表河阳乡绅,特来拜谢公子祈雨之恩!公子有尧舜之德,救民于水火,老夫等感激涕零,特备酒肉,为公子麾下壮士劳军!”
太生微端坐堂上,目光扫过那几担酒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尧舜之德?赵老先生过奖了。去年大旱,流民饿死无数,诸位乡绅可曾开仓放粮?”
他对赵德昌印象实在算不得好。
这家伙作为他父的幕僚,已不是墙头草可言,背弃旧主的事是做的手到擒来。
赵德昌笑容一僵,忙道:“公子有所不知,去年旱情严重,我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心有余而力不足?”太生微打断他,语气嘲讽,“赵老先生府上良田百顷,粮仓堆得比城墙还高,却连一粒米都没舍得拿出来。如今倒想起劳军了?”
赵德昌老脸涨红,支吾道:“这……老夫惭愧。只是如今公子神威震慑四方,老夫等愿追随左右,为河阳出一份力!”
“追随?”太生微冷哼,“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酒肉留下,人请回吧。”
乡绅们面面相觑,只得讪讪退下。
赵德昌临走前:“公子若有差遣,老夫定当效犬马之劳。”
待人散尽,太生微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群家伙……旱灾时龟缩不出,现在见风向变了,就急着来抱大腿。”
韩七站在一旁:“公子,这些人虽势利,却也有用。乡绅们在地方上根深蒂固,若能收为己用……”
“收用?”太生微摇头,“这种人只认利,不认忠。留着他们,不过是多几双眼睛盯着罢了。”
待人全部退下,太生微独自立于书房,目光落在舆图上,思绪却飘向了“幻裳系统”。
他唤出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