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动静,屋外收拾东西的哑奴随即跑了进来。
见到自家少爷终于醒了之后,哑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回身端来了桌子上温热的粥。
待走到近前,看到少爷眼角的清泪后,他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与郡主和离回到相府后,少爷便一直这个样子。
整日浑浑噩噩的,不吃不喝待坐一整天,还会莫名地流泪。
十几天下来,人已经消瘦憔悴得不成样子了。
哑奴拿出巾帕温柔地揩净了相泊月眼角的清泪。
可刚擦掉,便又有新的溢出来。
落到他的指尖,烫得骇人。
哑奴见状,心又重新提了起来,皱紧了眉焦急地啊啊了两声。
又抓住了相泊月放在塌边的手,轻轻捏了几下。
他说不出话,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
少顷,榻上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
动作僵硬地转头瞧他。
只见昔日那双清冷精致的凤眼中爬满了血丝,眸光更是黯淡。
眼底青白得犹如一捧燃烧殆尽的灰烬。
哑奴心酸更甚。
他松开相泊月的手,比划着,“少爷,别睡了,起来吃口饭吧。”
谁知对方看罢,竟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别过了头。
“我不饿。”
说话间,青年口中溢出的声音犹如齿轮摩擦过砂砾一般,沙哑艰涩、有气无力。
闻听此言,哑奴咬紧了下唇,倾身将相泊月的身体重又掰正了过来。
“你都十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怎么可能不饿!”
“少爷,听奴一句劝,多少吃点东西吧,不要饿坏了身子。”
他飞快地比划着,到最后,甚至都快要哭了出来。
相泊月一怔,思维僵硬地转动着。
原来,他已经十几日没有见过季旷柔了。
不知道她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饭有没有按时吃,肩膀上的旧伤可还疼。
可是,自己已经与她和离了,不再是她的夫郎,更失去了关心她的资格。
她甚至,对自己感到厌烦疲倦了。
想到这儿,相泊月的胸腹处又开始荡起钝痛,犹如有人正在用锥子和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脆弱的内脏。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无边的自卑与自我厌弃兜头向他袭来,相泊月被卷携冲击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