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邬清霁的心中痛如刀绞。
他声音滞哑,疲惫而又绝望地跪在了榻边,泪流满面。
忍着强烈的心痛与不舍,哽咽着说道:“郡主,你别折磨奴了好不好,奴、奴答应送你回去。。。。。。”
他愿意放她走了,哪怕此去一别,永远再无相见的可能。
闻言,床榻上眼神空洞的女人稍稍有了些许反应。
只听她停止了手上的挣扎,虚弱地问道:“当真?”
邬清霁艰难地点点头,随后崩溃地俯身抱住了她,再次哀求道。
“郡主,别离开奴好不好,她们都想杀了你,离开了这里,你会死的!”
闻言,季旷柔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梨黄鹅帐,眸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可神情却是异常的决绝与笃定。
只听她一字一句地言道:“即便是死,本郡主也要死在景国的土地上。”
三日后,季旷柔坐上了邬清霁为她安排的马车,随着负责采买的宫人,一同出宫。
却在即将通过最后一道宫门时,载着她的马车被人拦截了下来。
那人用生硬的景国话高声喊道。
“下车吧,明昭郡主,陛下在召见你。”
端坐在车厢内的季旷柔闻言,神情不变,好似早就料到了此番出宫定然不会顺利一般。
她走下马车,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褶皱的裙边,随着来人一同去见了邬清霜。
鎏金大殿内,季旷柔望着面前端坐在龙椅之的年轻女子,微微眯眼。
面前的女人,长相肖似极了她哥哥邬清霁,不过邬清霁的五官面容极其的温润柔和,如春日里的潺潺弱溪,沁润人心。
而邬清霜的五官线条则更加的硬朗锋利,似出鞘沾血后的一把宝剑,闪着凌冽寒光。
她同样也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可那绿中带些苍,仿佛把蛇鳞纹在了里面。
眸光犀利咄人。
邬清霜见到被带上来的季旷柔后,微微一笑,用甚是流利的景国话言道:“明昭郡主,久仰大名。”
闻言,季旷柔神情一怔,回道:“你会说景国话?”
邬清霜颔首,“年少时,朕曾去过你们景国,至今仍在怀念那里的风光,地大物博、山川丰美,特别是那个被誉为鱼米之乡,四季如春的江州,朕甚是喜欢。”
说罢,她意有所指地笑着看向季旷柔。
面对邬清霜的挑衅,季旷柔不怒不恼。
定定地回望着她,一字一句道:“纵使陛下再喜欢,那也是别人的。”
闻言,邬清霜哈哈大笑,随后神情狂妄地言道:“是别人的又如何,朕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过。”
季旷柔听罢微微眯眼,磅礴的气势瞬间朝四周倾散开来,与邬清霜针锋相对。
“犯我景国者,虽远必诛!”
“陛下不信,大可以一试。”
话音落下,季旷柔明显地瞧见了邬清霜神情微变。
可随即,对方便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容。
邬清霜背靠龙椅,双眼睨着站在御前,脊背挺直、态度不卑不亢的季旷柔,缓缓说道。
“想来明昭郡主你还是不够清醒,明明已成了阶下囚,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担忧着已经背叛抛弃了你的国家,啧啧啧,可怜啊。”
闻言,季旷柔攥紧了双拳,冷声言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邬清霁故作惊讶地挑眉,“郡主不知道吗,你要入赘给我们狄国做我们大长帝卿驸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景国。”
“你们景国皇帝一怒之下褫夺了你的封号、收回了你的兵权,誓要将你这个叛国贼捉拿回去,五马分尸呢。”
她语气悠然地说完,神情好整以暇中,带着淡淡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