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但是他们却反悔了呢?”
胖男人的音量小了几分,但笑依旧挂在脸上:“所以,我也可以留你一命。”
“条件呢。”
“替我翻译军报。我需要筹码去谈判。”
谈判?
谢归蘅眉头一皱:“若那人如此神通广大,都能帮你瞒下谢家女之事,谈判,他们也只会磨刀霍霍而已。”
“这不管你的事。姓谢的。你只需告诉我,你是要生?”
张庆朝着自己脖颈出摆了摆手。
“还是想死?”
谢归蘅紧盯着胖男人的手,长吸了一口气,感觉连吸进去的风像带着刀子不断刮着气管。她感到喉咙出有些血腥味,但很快这股铁腥味便传到了舌头处。
见女子迟迟没有反应,张庆也有些等不及了。他持续地发出“啧”的声响,终于耐心宣布消耗殆尽,他脸上浮现出了烦躁的神情。
“张兄。”
旁边许久再未出声的李老粗突然开了口。他将张庆面前空着的茶盏再次斟满了茶:
“这题不急于一时。这室外眼看着降温了,还是先让外面的杏儿进来再说吧。”
张庆的表情变得奇怪了,最后千万奇奇怪怪幻化成鄙夷,他拿起茶猛灌下去,喝着人家的茶还不忘吐槽人家:“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真是个感情用事的废物。”
胖男人仰头将茶盏中最后一滴茶水舔干抹净,表情却略有所思。
是了,现下自己虽然是在要挟着那姓谢的,但若这人真是拒绝自己了,恐怕未来和那京中人的合作又是要被牵着鼻子走。
他必须要拿到那人的把柄。至于这谢归蘅?
屈打成招也好,主动投诚也罢。总之,要用一切的一切手段,让她配合。
他眼神逐渐变得固执,终于放下了手中茶盏,演技拙略地扮成不耐烦的模样朝着门口摆手。
旁边站立的土匪小兵得了授意,有些坡脚正一步一顿往门那方向走去,却引得谢归蘅脑中本来的思路被打乱个彻底。一双眼紧紧黏在土匪小兵那颠簸的步伐。
坡脚,土坑,鞋印。
似乎一切都对上了号,入了座。
谢归蘅感到像是脑中的任督二脉被打开般,一切谜底都能迎刃而解。可思绪越活跃,身体却越来越冷。是因为门打开后被带进来的凉风吹的吗?
她不知道。她感到这寨子中一切的背后都像是有着成丝成缕的联系,自己在其中就像是被蜘蛛精捕获后黏滞在蛛网上的猎物。
谢归蘅有些发愣地看向了张庆,那人现下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一双眼全盯着陈杏儿看去。
她强迫自己回了神,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厌烦的纵横交错。谢归蘅朝后面稍微退了两步,站到了侧面隐在烛火照不到的黑暗处,脸色变得深沉。
她刚本想套出更多有关京中人的线索。可听着这张庆的口风,恐怕他与这京中人的合作也是要处处制衡,更严重点,甚至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对面的族姓。要不怎的非要用的自己,还要拿子时来当做威胁。
至于子时……
她闭上了眼,皱眉,长吸一口气随后再次睁开眼睛。脑中刚刚一瞬间的错乱再次被她强行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