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姐,我现在……”
女人往窗外看了看,报出自己所在地址,又说,“这里不大方便说话,你先过来,然后我再和你另找一个地方聊聊。最近我家里的事真的太多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中已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软弱。
“行,你等我啊。”
方姐匆匆挂了电话。
在电话被彻底挂断前,还有一声“我出去一趟”传了过来。
那句话,很明显是方姐和自己家里人说的。
宁施晴和小宝坐在女人对面的位置,看着方姐。
小宝人小,如果坐在卡座的座位上,就怎么都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了。
为此,他实际上坐的是宁施晴臂弯,然后整个人都攀着宁施晴脖子,再扭转脑袋看桌子上的炸鸡等食物。
他明明是鬼,飘着都行,但此刻偏要做出和宁施晴亲昵的样子,宁施晴也就只好由着他。
反正这也是得自己多带一段时间的娃,还懂事,宠着点也没关系。
小宝眼馋地看着炸鸡。
其实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香气了。放的时间越长,就越没有刚出炉时的口感。
只不过对小宝来说,还是很有尝一尝的价值的。
小宝使劲抽了抽鼻子。
他看起来很想将炸鸡拿过来,或者将炸鸡残留的香气都全部拿过来。
但挂断电话后就呆坐了一会儿的女人,却在这时候再戴上了一对一次性手套,冲炸鸡伸出了手。
她先拿的是自己之前要递给小杰的那块鸡翅。
鸡翅被她重重地摔回过托盘中,明显和其他食物隔了一段距离。
终究是时间长了。
她只咬了一口,眼角就有些湿润。
她抬起手,想要擦一擦眼泪,才发现不大方便。
她两只手上都有手套。
她都已经将自己手背抬起了,却在一次性手套映入眼帘后,就这样僵住。
不能碰。
她眼眶中的那点湿意变得更明显。
但既然已经不能碰了,那就只能等着这些湿意一点点地凝聚成泪珠,再从她的眼角处滚落。
已经变得冰凉、味道和之前都不大相同的炸鸡,也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断地将哪些食物都塞进自己嘴巴里。
那模样儿,说起来是吃,可实际上都根本看不出还有仔细品味食物的味道。
她更像单纯地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中的某些空缺。
吃炸鸡的时候还好,刚刚开始吃,她吃的速度什么都还行。
但吃到最后,要去吃剩下的、已经变凉了,也软了一些的薯条时,她就连咀嚼都显得极其艰难了。
即便这样,她依旧没有停下进食。
“哎哟喂,我说阿琦啊!你好端端的,在这里拿自己的身体来较什么劲呢?要是吃不下了,那就别吃了啊,你看看你,都将自己给吃成什么样子了?”
伴随着这大嗓门的女声一起过来的,是一名年纪比女人略大一点,但眉眼间全是热心的妇人。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很随意,没有半点时髦。不过宁施晴注意到,她提过了的手提包,其实是名牌。但容量足够大的名牌包,就被她当买菜用的东西一样,随意地拿着,又随意地在坐下后扔到一边。
她一坐下,就立刻将小杰妈妈正吃着的薯片拿了下来。
她瞪着小杰妈妈。
“你说你,要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事了,难道还不能和我这姐说吗?好歹你都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姐。说吧,你这回究竟遇到啥了?你也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工作了,手头上这一点钱全是我老公或者我婆婆给我当零花的,实在不太多,不过如果你是真有需要,我找我老公要,应该也不算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