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把信交到了魏璟的手中,他拽在手里没看,依旧往外走。
比起信,他更想亲眼见到人无恙。
吕公公却追上来:“文姑娘说若殿下一切安好,她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希望殿下暂时不要去寻她。”
文瑶明白此时魏璟会有很多事情,不愿意他为了自己两头担心,只希望他能尽快将香典司的案子了结,这样才有希望替父亲翻案。
而且她也知道魏璟好不容易将她从香典司的案子里脱干净关系,若再卷入其中,必然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吕公公道:“殿下,内阁大臣们寅时便要进宫了。”
嘉惠帝心疾突发,今日小朝议是在东宫,若此时出宫,回来误了时辰,内阁免不了拿此添油加醋一翻。
但魏璟没理,吕公公才将那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文姑娘还说若殿下执意要去找……她也不会见殿下。”
魏璟这才顿住了脚,回了书房。宫宴要开始了,太后要摆驾过去,瑞王妃还在太后寝殿里为文瑶说尽好话,求情。
太后不为所动,她道:“她当众讽刺安国侯狼子野心,挑拨关系,哀家岂能绕她!”
安国候是太后的弟弟,是以对此事十分动怒。
瑞王妃道:“母后既然这么说,怎么只罚她一个?冉冉那孩子气性也大,若不是她挑事也断不会发生此事。”
太后哼道:“哀家不知你到底怎么鬼迷了心窍,情愿忤逆哀家来替她求情,便是罚她跪三天,那都是轻了!”
“皇祖母未免太过操心了。”
魏璟自殿外进来接了话,“不说她没有动用王府的银子,便是动了,孙儿也由着她,皇祖母到底是因何要重罚了她?”
东福将今日之事都详细的打听清楚了,方才来的路上回了魏璟。所以此刻他也是恼的:“皇祖母要护着安国侯府,要护着丁冉,孙儿自然没意见。可孙儿的妻子也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又怎能随意让人欺辱了去。”
在众多皇子当众,除了太子,太后最喜欢的就是魏璟,因为他出类拔萃,识大体。可今日见他竟然也为了文瑶来顶撞她,失望至极:“她嫁进王府已是天大的恩赐,哀家教她规矩,你不谢哀家,反倒来责怪,岂非怪事!”
魏璟把自己的母妃扶起来,目光冷彻骨:“皇祖母若是瞧不起她,便是也瞧不起孙儿,瞧不起整个王府。”
瑞王边关征战数年军功赫赫,可以说若没有当初的瑞王,边关也不会有今日的安宁。百姓对瑞王府自是歌功颂德,岂敢言瞧不起三字?
太后并非瑞王生母,只是少时将瑞王养在身边。对其苛刻至极,即便瑞王不再,也自以为瑞王府还能事事掌控在内。
可今日魏璟之言,却让她发聋振聩,怔然良久跌落在塌上,扶着额头:“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瑞王妃实在没想到,今日刚到行宫就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她却是明白这是太后一早就准备好了,来对文瑶的。
她心中觉得愧疚,心道当初就不该同意丁冉住进王府。
但到底还是劝道:“冉冉那孩子心思多,可太后护着,也没人能管着她。只待她早日嫁出去,别再惹事就成。今日之事你不可再去迁怒她,倘若她不如意,也不会去寻你发泄,怕是又使法子去为难你媳妇。”
魏璟今日能袒护文瑶,瑞王妃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有了那么点人味。
旁得瑞王妃也没说,只问了文瑶如何,得知没有大碍,便也回了寝殿换下衣服,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去了宫宴。
将那皱成一团的信又一点点给展开,没有多余的话,醒目的四个大字入在眼帘:
很好,不见———
魏璟定定地看着她。江夫人的寿辰宴席是在申时。除了宴请寻常来往的女眷们,还有不少主动来庆贺的,江夫人喜爱热闹,便也都没有拒绝。
而这其中,便也包括了徐氏与高柔。
侍奉的嬷嬷道:“夫人待人向来宽容,可高家刚刚落罪徐氏便如此求见,其用心都用不着深想,您为何不拒绝?”
江夫人从不愿用不好的一面去揣测人:“圣上尚且顾念先帝的情分免了她们罪责,我何必再去计较。况且她那女儿却也是可怜的,离京之前见一见,才不失了往日情分。”
“夫人到底心软。当初您巴巴得上门想说亲,那高夫人却想的是攀附世子,拒绝您的那番言语实在势力且刻薄。如今落败了,倒又有脸回过头来了。”
徐氏拒绝江夫人的说亲,言辞并不委婉,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家女儿配得上更好的,江家二郎高攀不上。
江夫人从未将这些放心上,笑道:“何必去计较,我儿也自有更好的人来配。”
何况见完这一面,便再无来往,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不至于如此小性。
江夫人见时候差不多了,问道:“不说他们了,舒姑娘今日可会来?”
嬷嬷道:“公子去送了帖子,舒姑娘已经应下了。”
江夫人点头,提起文瑶,脸上便是满意:“舒姑娘性子好,品行也极佳,倒瞧不出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嬷嬷揣测出她的心意,也笑道:“舒姑娘是鹤老的徒弟,治好太子与世子的病,听闻贵妃娘娘有意收作干女儿。身份上去了,也不怕外人说道什么,配咱们二公子也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