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庄面容一肃,缓缓道:“真人请讲便是,晚辈会好生考量。”却没道什么任凭吩咐,纵使是元神真人,也不可能强迫他做什么不愿为之的事情,若真如此,太素正宗之名须不是吃素的。
缺德道人道:“此事却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却说数万年前,在左近一片星河之间,有易道人,卜道人两名元神真人,即是相看两厌的对头,又是惺惺相惜的道友。
要说为何如此,却因此二人同为精通数术的高手,而且水平相仿,名声也所差无几,因而忽有一日,两人便商定决个高下。
易道人,卜道人皆是数术高手,自是以数术来分高低,比的却是以数术测算‘机缘’,两人从同一处出发,分头去寻各自所算的机缘,再比一比谁的‘机缘’更高一筹。
说来也怪,两人从同一处出发,分头去寻,最后却在同一处地方,撞上同一处机缘,两人竟然合力寻到了一株先天灵根。
说到此处,许庄已经目露异色,何为先天灵根?顾名思义,诞生还在开天辟地之前,造化所钟的珍宝。
通常而言,无论是先天灵根所结之实,还是先天灵根本身,或于修行有无穷之益,或比拟最最上乘的法宝材料,甚至携带先天宝禁,天生便是法宝之身……
总而言之,先天灵根对修道人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缺德道人继续说道:“却说那灵根乃是一株果树,一千二百年一开花,又一千二百年一结果,再一千二百年才得以成熟,如此每三千六百年才能得一十二枚果实。”
“昔年易道人,卜道人寻到此树之时,此树才方结果,还不到享用之时,可两人却等不及争个明白,这株先天灵根,究竟归谁所有?”
“于是两人这便展开了十几番较量,算机缘,算命数,算劫难,算那仙宗争斗胜负,算那凡间王朝国运,算那红尘天灾……”
“可无论如何,两人始终没有分出胜负来,却不是两人所算真就每每相同,而是数术之道嘛……本来便有许多说头,纵使那番你测算赢了一筹,我嘴上功夫却未必服了你去,纵使这番我掐算准确了些许,你也头头是道说出许多歪理辩驳……”
“直至最后,两人终究还是发觉,只有斗法,才是真正分个高低,谁也辩驳不了的方法。”
“但两人都是自恃数术宗师,平日不说处处受人敬仰,也是被许多道友奉做上宾的人物,若论护道之术,当是手段无数,若论争斗之法,却便有些坐蜡了。”
“思来想去,两人却想出一个法子,两个各以数术,去寻几名修道的天才,代为比斗,哪方胜者,便赢得那灵根所结之实……不过这规矩败方颗粒无收,两人又觉不妥,最终议定,胜者一方,赢去九枚果实,败者一方,便只得三枚果实。”
听到此处,许庄面上露出古怪神色,问道:“前辈莫非……”
缺德道人点了点头,应道:“那先天灵根,三千六百年才结得一十二果,易道人与卜道人,也就三六百年便比斗一次,后来二者又将先天灵根所在传于后人,后人又延续此比斗……”
“我与师兄二人,便师承易道人一脉。”
许庄沉默一瞬,应道:“所以真人寻我之事,是要我代为参与此斗?”
缺德道人懒懒道:“道爷也懒得撒谎唬你,本来我在此界已经寻得了钟小子合作,不过钟小子如今被我师兄要了去,所以道爷又寻许小子你。”
许庄道:“晚辈才方炼就金汞,恐怕够不上能参与这等斗法?”
缺德道人道:“你道易祖师,卜道人是傻的么?他们自不会去寻元神同道帮手……便是寻元婴修士,去寻那些修行了几千百年,炼成了一身道术,扬名一界的老东西,又怎么显得出本事?”
“所以此比斗所寻的帮手,是约定了只能寻三百岁寿以下之人,寻常人等,便是炼成上品金丹,三百岁时还在金汞打转儿呢……当然,我们精心所寻之人,自然是像钟小子这样,远超同辈的修道天才,才有胜算。”
见许庄沉默不应,缺德道人又道:“距比斗之时,还有好七八十年时间,难道不够你小子炼成元婴?”
许庄道:“晚辈似乎还没有答应真人之邀。”
缺德道人挑眉道:“小子,还怕道爷少得了你好处不成?若斗赢了此阵,九枚先天灵果,少不了你一枚,就是败了阵去,道爷自掏腰包给你报酬便是了。”
许庄却淡淡一笑道:“这确实是天大的诱惑,不过晚辈眼下还是以做好修行功课为重,左右还有七八十年时间,日后晚辈再好生考量吧。”
说道此处,许庄站起身来,却对积德道人道:“真人不是教导晚辈,谨慎面对每一个选择么?晚辈受教了。”
“什么?”缺德道人叫道:“道爷还等你小子考量,你当道爷没有备选之人么?”
许庄微笑道:“既然真人有备选之人,晚辈便放心了,总不至误了真人大事。”
言罢抬手行了一礼,道声:“晚辈还有许多功课在身,便不多陪真人饮茶了,告辞。”当即拔起一道虹光,须臾遁去到了天际。
缺德道人呆了一呆,大叫一声:“坏也!”抽手从领口里取出五气合英兜便要递还给积德道人,口中叫道:“师兄,这交易算了,还是将钟小子还于我吧。”
积德道人古板的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连连摇头,“师弟已经拿了五气合英兜,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不成,绝对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