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人叹道:“真形观积弱日久,神流宗与摩云宗又不断暗使手段从云澜州招揽门人弟子,所以百年下来,门人弟子一直不增反减。”
许庄沉吟道:“如此说来,确实不宜擅动刀兵。”
张道人唯有苦笑而已。
曾全风心中微微一沉,但也知晓两人所言俱是现实,一股不甘油然而生,怅然想道:若非孟师弟忽然失踪,有元婴尊者坐镇,摩云宗也不至如此咄咄逼人。
许庄思忖道:真形观与摩云宗实力差距太大,十几个中下品流的金丹修士,我虽不放在眼里,但有元婴尊者坐镇,不知究竟是多高的修为?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但轻易退让却不合许庄性子,许庄望着下方连云山,忽然间却生出了个法子,思虑再三,暗道:如此可行,也是展示一番手段,将摩云宗震慑。
许庄定了计策,便启声道:“曾师侄,有件事还需劳烦你去做。”
曾全风不明所以道:“师叔请讲,小侄一定尽力而为。”
许庄点点头道:“好,本座要你将连云山中门人弟子全数撤走。”
“什么?”曾全风涩声道:“师叔,您也觉得我们应将连云山让出么?”
“我什么时候如此放言了?”许庄道。
曾全风忍不住道:“既然不是,将门人弟子全数撤出,岂不是将连云山拱手相让?”
许庄淡淡道:“师侄尽管去做便是,莫非要张师侄去抛头露面?”
张道人叹道:“曾师弟,那便由我去吧。”
曾全风面色变了又变,颓然应道:“我知晓了。”便降下云头飞去。
连云山顶,真形观一众弟子正簇在一起,虽有同仇敌忾的气氛维持着,但各自心中仍是惴惴,一名弟子按捺不住问道:“温师兄,你说传讯到了门中没有?宗门会如何施为?”
温师兄正是为首与摩云宗辩喝之人,闻言他道:“师弟不必忧心,门中自不会弃我们不顾的。”
师弟叹道:“师兄误会了,小弟自然知道宗门不会弃我们不顾,只怕……是要弃让连云山了。”
温师兄心中对宗门情形也十分了解,沉默半晌,却未强做安慰,反而坚定道:“即使弃让连云山,只要我们勤勉修行,日后宗门强大了,也有重新夺回连云山之日。”
师弟强笑道:“说不得师兄很快便能炼成金丹呢,那宗门也便强大了一分。”
此话一出,温师兄反而心中一沉,心道我已齐聚内三药也,若有石池灵真助力,不虞不能短时间内补足功行,届时取得门中支持,自然不难炼成金丹,如今却不好说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便不免悲苦,非是为自己之顾,而是想道:如此下去,宗门新生力量发展愈慢,势力自然愈加衰弱,便更受人压迫,长此以往……
温师兄心中沉重,半晌才收拾了心情,正与说话,忽然抬首一望,目中露出欣喜,只见一道遁光从天而降,现出曾全风的身形来,温师兄立即俯身便要下拜,口中呼道:“拜见师尊。”其余弟子更是纷纷精神一振,纷纷礼道:“见过曾师叔。”
“好了。”曾全风面无表情,大袖一拂将众人身形抬起,冷冷道:“温宁,清点所有门人弟子,道兵力士,随我撤出连云山。”
此言一出,温宁心中便是一震,虽然早有准备,心中仍不自觉升起悲意,拳头紧攥,半晌才应道:“是,师尊。”
再回首时,温宁已经面无表情,目光扫射人群,心中急速清点人数,又唤来那师弟让他收拢道兵,启动云舟……
温宁行动起来雷厉风行,加之事先已将大部分弟子道兵汇聚到了此处,不过两刻,便清点收拢完毕,众人上了云舟,温宁沉沉出了一气,拱手问道:“师尊,我们即刻回返宗门么?”
曾全风一直闭目不语,此时终于道:“干的不错。”
只是略作夸奖,也不待回答,便道:“随我来吧。”旋即拔起遁光直往云上而去。
温宁见状忙令力士启动云舟,船身微微一震,云禁亮起,便随曾全风而去,到了流云之上,倏然见得张掌门与一名英挺道人立在风中,竟然似乎隐隐以那英挺道人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