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在杨冽做完这个动作后挑挑眉,笑着打量他一眼,终于移开了一直踩在杨冽头顶的脚。随手揉了揉杨冽的头顶示意他的奴隶直起身来,然后自己从沙发上站起身,浅淡的声音随意吩咐道:“自己看着时间,乳头上的东西四十分钟后拿下来,把这里收拾好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四十分钟,真的不长,不过是一堂课的时间而已。
可是对于忍耐着让人眼前发黑的可怕痛楚的杨冽而言,却实在是太难熬太难熬了……
孤月直到离开调教室也没有回答杨冽,孟竹希,他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杨冽一忍再忍,孟竹希出事之后的第三天,他在愈发不安的猜测中失去耐心,午饭之后,利用不多的休息时间出了门。
休息的时间里孤月并不限制杨冽自由活动——只要他能保证自己完成接下来的训练并且不出差错。
杨冽询问了负责他上午训练的陌凉,知道孤月午饭后会到东区的B组去。
本来杨冽对月光岛体制是不了解的,所以也从来都不知道,在月光岛的每个大区里,竟然还会根据每个负责人的不同习惯而做细致的组别划分。
比如孤月的东区,被他分成了五个组。
按照陌凉的介绍来说看,A组是安置那些月光岛自己从小养大孩子的地方,放到B组的人则是通过各种渠道新弄上岛来的新人奴隶,而这两边的人无论年龄大小,一旦在训练中达到了一定的标准就会被挪到C组去,到了C组规定的标准就会被继续转到D组,以此类推,如果最后他们当中没有人会被孤月选中带到身边来亲自打磨的话,基本上能走到最后,达到E组要求标准,就会被带上拍卖展台。
孤月今天到B组去,是因为东区又来了一批新奴隶。他需要去了解一下,然后做个分配。
其实杨冽知道这时候去找孤月是不明智的。
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都不适合谈话。而且,按照孤月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奴隶在他做其他工作的时候忽然闯入,打断他。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自从他那天求了孤月之后,三天时间,他的主人再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他因为不知道孟竹希的处境而越来越焦虑,终于在昨晚辗转难眠中决定今天一早见到他的调教师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问个清楚。
可是他没想到今天早饭的时候竟然没见到孤月……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一件事压抑太久而终于决定去做、可是却因为一些事情的阻挡没有做成的时候,这时候的焦躁心烦往往比在决定做之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几天,他一点儿孟竹希的消息都得不到,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孤月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无法从狡诈的调教师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资讯。
或许……那男人就是故意这样吊着自己,等着自己找上门吧……
按照陌凉所说的方向找到B组的时候,向来做事干净俐落的杨冽站在外面,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微微摇头苦笑,紧紧地抿了下淡色薄唇,举步走了进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进入到B组其中一间格外宽敞的建筑时,所看见的一切,却把这个向来冷漠镇定的男人活生生震得怔在了门外!
宽敞而晦暗的大厅里,最前面有一个高出地面大概十公分的大平台上,只在正中间放了一张单人沙发,孤月此时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而在他手边正跪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奴隶,此刻紧紧地绷着身子,竟然止不住地发抖……
台阶下面,那些通过各种自愿或非自愿的方式弄到这里来的十几名新奴隶全都赤身裸体地跪了一片……
杨冽能感觉出来他们当中有人如同他当初一样愤恨不甘,但是却都隐忍压抑着气息,瑟缩着不敢抬头。
——也不怪他们不敢,就算是杨冽这样的定力,乍一看见平台右侧那鲜血淋漓的一幕时,也猛然倒吸口冷气,脑皮发麻,怔忡半晌反应不过来……
那边儿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的青年被反绑在侧面的水泥柱子上,撕心裂肺的惨叫,满嘴的鲜血直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差不多是正对着杨冽的角度,所以杨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大张着的嘴里牙齿已经几乎全都没有了——他旁边的调教师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他竟然无法闭嘴,就这麽大大地张着嘴满眼无助和恐惧地看着调教师手里的特质钳子再度伸进他的嘴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响起,而调教师这时已经把他嘴里的最后一个牙生生拔掉,垃圾一样地随便扔在了地上!……
他没法合嘴,嘴里的血顺着嘴角淌下来,划过下颌落在胸膛上,接着再滴到水泥地里,他前胸大腿到处都沾着骇人血迹,鲜血从嘴里落到地上,同地上那挂着血丝的牙齿摞在一起,画面令人胆寒。
杨冽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孤月正漫不经心地轻轻抚摸着他脚下那个不停发抖的孩子柔顺的黑发,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慵懒而悠闲,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将人心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轻慢懒散,“别怕,对于奴隶来说,嘴也是服务主人的性器官,唇舌就能伺候得主人舒服,牙齿是个无用的东西——既然他那无用的东西还能用来咬人,那留着就更没什麽意思了。而且,反正只是牙齿而已,若是以后的主人想要,再把他带到医疗区去镶上假的就是了。放心,绝对跟他现在这幅没有任何差别。”
上首主位上,这个掌管着东区所有事物的主人轻缓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强大压迫力,逼得人不敢抬头……
那半大孩子在孤月的抚摸中抖得更厉害,孤月的话音刚落,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可是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孤月对这孩子的表现倒是还算满意,所以轻佻地用食指勾起这孩子的下颚,让那张带着青涩的漂亮脸庞抬起来看着自己,然后慢慢的继续说道:“别怕。乖乖的话,保证你们不会少身上的任何一个零件。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亲身尝试一下这里的手段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杨冽知道此刻的孤月大概是故意在这群新人面前用这麽残酷的手段处置奴隶的,杀鸡儆猴,往往会为以后省去很多麻烦。
可是让杨冽震惊到难以置信的是,孤月竟然会用这麽血腥的手段!
连他看着都觉得脊背发寒,手心里全是粘腻冷汗。可是沙发上高高在上坐着发号施令的调教师,竟然是这种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