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我们年龄相当,不必总是先生、先生叫我,凭白喊老了我。”傅羡之无奈扶额,“当初我答应你,是因为你哭着说自己商户出身考不得功名,只想认几个字聊以□□。”
“结果呢,如今整日沉迷话本子不可自拔,这就是你聊以□□的法子?”
听他开始念叨,钱子尧打开折扇:“我们商户小民,可没本事自己上手写书,您快些去吧,探花郎。”
傅羡之只好看向叶从南,看他在一旁笑得不管己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叶文瑾,你如今仗着有陛下撑腰,也是越发不把我这个友人放在眼里了!”
叶从南听他语气就知道他没生气,只上前拍他肩膀,拉着他往外走去。
两人来到门口,傅羡之却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陛下也穿红色,是你劝的?”
叶从南微微一愣,而后摇头:“只是凑巧。”
“你们两可真有缘分啊。”傅羡之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而后拍胸脯担保道,“放心,兄弟我几多打听,陛下肯定喜欢你这一卦,日后入了金銮殿,还怕近水楼台得不了月不成?”
叶从南却没应声。
进士们绕长安街转过一圈,回来人人头上都簪了花,其中又属于叶从南和傅羡之最多。
江清淮已经从小福子那边得知,傅羡之便是探花郎,像他这样有家世背景,又有真才实学,长仪表堂堂,性格还颇为潇洒的人,或许才是世家姑娘小姐心中的金龟婿。
他和叶从南还是好友,想来品性也不会差……
江清淮在心里琢磨了一圈,终于想起问小福子:“榜眼是谁?”
“是龚大人家中二公子,龚二郎。只是龚二今日似乎没来。”
“龚大人身兼数职,还能真是教子有方,等明日殿试,朕再亲自向他贺喜。”江清淮吩咐了一句。
小福子便笑:“陛下,进士们多已回来,您可要饮上一杯?”
想到自己的酒量,江清淮其实有点犹豫,但还不等他想好如何,外面传来了叩门声。
叶从南连着一众进士来请他。
这架势足够大,下去自然要喝酒,先是叶从南来敬他,江清淮拿着小杯一饮而尽,傅羡之便接着过来。
探花郎的面子不好不给,江清淮接着一饮而尽,暗自庆幸今日龚二没来,后面那群进士再来敬酒,他也没必要喝,不然醉得太过,回了家,裴牧保不齐要生气……
“小叔,你困了?”
姜少瑜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听得江清淮迷迷糊糊,目光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少瑜,你在哪?”
就站在他面前的姜少瑜无奈地叹了口气,招手叫来随侍的小厮:“煮碗醒酒茶来。”
这举动却被叶从南看见,他立刻推开其他来敬酒的人,径直朝江清淮这边走来,看见江清淮两颊红晕,不由诧异:“陛下怎么了?”
“醉了。”姜少瑜嘀咕了一声,也有点纳闷,“这不是才喝了两杯,怎么就醉成这样?”
姜少云也好奇凑上来,喊着小叔小叔,看江清淮慢吞吞地看向自己,慢吞吞地说“小叔在”,被逗得咯咯直笑。
“少云别调皮了。”姜少瑜上去拉住弟弟,义正言辞地批评他不能这样,却被江清淮一把拉进怀中。
江清淮把两个小孩都紧紧抱住,脑袋放在他们中间,慢吞吞地说:“你们两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现在就回去?”姜少瑜有点意外。
“少瑜,少云,还有裴牧,你们三个,都跟我回家,我家很大的,很大很大。”
他突然声音哽咽:“但是我一个人住,每天晚上都很冷,很黑……”
“小叔,你怎么哭了?”姜少云扭过头,看江清淮眼圈发红,拿着小手给他擦眼泪,“小叔别哭。”
江清淮点了点头,下一秒却闭上眼睛睡死过去,身子也开始慢慢从椅子上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