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见过周嘉让这幅样子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他刚到美国那年的冬至日。
准确来说,那次他比现在更颓,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整个人跟被掏空了一样,空酒瓶堆了满地,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麻痹。
左逸明把车开到他面前,摁了摁喇叭:“阿让。”
周嘉让将烟掐灭,回头又朝办公楼看?了眼,然?后才开门坐进副驾。
左逸明被突如?其来的烟味呛到,没忍住干咳两声,偏头难以置信地看?他:“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回国后不是说戒烟了吗?而且Kevin也嘱咐过你要少抽。”
周嘉让扯唇,满不在乎地撂下三个字。
“死不了。”
左逸明:“……”
“我记着?你不是开车来的吗。”转动方向盘,他换了个话题,“怎么还叫我来接你。”
“懒。”周嘉让蹦出单个字音。
“……”
眼见大少爷心情不好,左逸明很识趣地闭了嘴。
路口等红灯时,余光瞥见他手上的戒指,不长记性地第三次发问:“你这戒指不是当尾戒戴吗?怎么换到无名指上了。”
周嘉让没吭声,手里捧着?本资料册翻看?。
“看?什么呢?”
左逸明好奇地凑过去,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后,不受控制地瞪大眼睛。
最上面那张文件,白?纸黑字地写着?,温书棠,女,24岁,毕业于京北大学?外国语学?院,曾在巴黎第三大学?进行交换,现就?职于Transline公司翻译部。
所有疑问和反常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答案。
“我说你这次怎么非要请翻译,还是不怎么擅长医药方面的Transline。”左逸明醍醐灌顶,“合着?是另有目的。”
“所以今天?这是见到了还是没见到啊?”
周嘉让垂眼凝着?左上角的照片,低沉开口:“见到了。”
“然?后呢?”左逸明追问。
合上资料,周嘉让半仰着?头,喉结弧度嶙峋,无力叹出一口气。
“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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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日复一日地继续,后面那段时间,周嘉让真?的没再出现过。
挚书那边偶尔会来送材料,但也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来和她对接。
温书棠在工作上对自己要求一向严格,甚至有些自我压榨,尤其是这种不太熟悉的领域,每天?废寝忘食地看?资料、记生词,尽量把场上出错的风险降到最低。
周一下午,日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百叶窗铺进格子间。
各种专业名词背得?人头晕,温书棠关掉文档,点?开浏览器,停顿几秒后,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打下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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