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我顶着鸟窝头步进洗手间,非常顺手地就拿起了洗漱台右侧,摆放在水杯上,已经被挤好牙膏的牙刷。
由于我起得总是比贺南鸢晚,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养成了替我也挤好牙膏的习惯。
而且……
从洗手间探出脑袋,我顶着满嘴牙膏沫,对在阳台晾衣服的贺南鸢道:“家里有烘干机,你干嘛总是自己晾衣服?不累啊?”
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会把脏衣娄里的衣服洗掉再晾起来,勤快得让人害怕。
“不累,我喜欢干活,干活使我快乐。”他瞟一眼我,补充道,“而且毛衣不能烘,会缩水。”
哦,怪不得,我说怎么好些个毛衣试穿的时候明明挺宽松的,买回来后越穿越小了,原来是给洗坏了。
冲贺南鸢比了个大拇指,我含糊道:“博学!”说着转过头去,没几秒又转回来,“对了,差点忘了,昨天王澈问我,能不能元旦放假那几天选一天到我们家来搞个新年趴,大家就聊聊天玩玩游戏,然后也不会搞到很晚。“
元旦就放三天,学校里除了本地的一些同学,大多都选择留在学校不回家。我和贺南鸢的家一个在海城,一个在厝岩崧,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不回去的。
“几个人?”贺南鸢抖开一件衣服,熟练地将衣架抻进去。
屋里开着暖气,他只穿了件短袖的黑T,光着的两条臂膀上,随着动作隐隐可见绷紧的结实肌肉。
阳光落在他的身侧,将他半边身体都染成了耀眼的金。
可恶,又被他帅到了。
我眯了眯眼,回身吐掉嘴里的泡沫,道:“10个人,正好可以玩狼人杀。”
之前我在网上买撑衣杆,以为伸缩的都一样,就没看尺寸,结果到了后发现我买的这个最多只能伸长一米,我踮脚都够不上房顶的晾衣杆。
虽然我一再保证我可以借助椅子够到晾衣杆,但贺南鸢还是让我算了。至此之后,这晾晒衣物的工作便全权交给了他。
撑衣杆只有一米长,哪怕是贺南鸢也得伸直了胳膊才能把衣服挂上杆子。T恤向上提起,露出了右边的一小块腰背,深色的肌肤上错落着长短不一的抓痕,从肩胛骨一路蔓延而下。
我视线定在那一背的抓痕上,回身漱了口,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的十根手指,不明白——就这么点指甲,怎么能抓得这么厉害?
“就吃火锅吧?楼下那家羊蝎子挺不错的,我等会儿去定个十人的包厢。”我从后面扑上贺南鸢的背,挂到他身上,“吃完了就上来玩狼人杀!我跟你说,我最近看了好多狼人杀直播,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鼻尖贴在贺南鸢温暖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我闭上眼,感受着紧紧相贴的另一个心跳,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滚烫,感受着干净衣物散发的清香……
好平静哦。
原来快乐也可以这样平静。
“需要我把我们俩的东西收拾一下吗?”贺南鸢状似随意地说道,手上活儿不停,转眼又是一件衣服被挂上头顶。
“要哦。”我偏头去看他的表情。
果然,我才说两个字,他睫毛就狠狠颤动了两下,眼眸黑沉沉地看向我。
我抖了抖,连忙接下去道:“最好让他们一眼就看出来我和你是一对,也省得老是有人打你主意了。”
身高腿长,自带异域风情,还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这款市面上实在太稀缺。自从有一次贺南鸢来我学校找我吃饭被王澈和他女朋友看到了,王澈那厮就成天跟我打听贺南鸢的底细。
我都跟他说贺南鸢有对象了,他还不死心,说什么那对方要是哪天单身了让我通知他,他好去跟女朋友报告。
“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老婆的小姐妹。”一想起王澈说这话时挤眉弄眼那模样,我就牙痒痒。
单身是不可能单身的,天塌了地陷了,他单身了我和贺南鸢都不可能单身!
贺南鸢闻言很轻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看表情,应该是比较满意我的回答的。
到了元旦那天,按照约定的时间,我和贺南鸢晚上六点准时来到羊蝎子火锅店。
我俩离得近,到的也最早,王澈等人从学校宿舍出发,六点零五分左右也到了,剩下唯二的两个女生,一个王澈的女朋友,还有个女朋友的小姐妹,说是要晚点到,让我们不用等。
边聊天边等人,一桌男的荤素不忌,啥都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感情话题。
“咱们这是不是就你们仨不是单身?”与王澈一个寝室的杨浩泉忽然指着我、贺南鸢、王澈道。
“是吧,也就我们仨是帅哥。”王澈贱嗖嗖道。
这话深得我意,哪怕他坐得离我有些远,还是跑过去跟他击了个掌。
“得了吧,米夏跟贺南鸢我承认是帅哥,但你……”隔壁屋的申斌嫌弃地打量着王澈,“顶多也就是个师哥。还是每回有体力活才能被小师妹想到那种,林恬能看上你你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