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想看看她的脸,在拿到身份证的那一刻,终于死心了,心脏也恢复平静。
赵应东机械地咀嚼着,吃得很慢,慢到原本气呼呼离开的赵锡自己又回来了。
他看着心神不定的儿子,连吃饭都在看手机,头疼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风吹着吹着,雪停下了。
赵应东沉默了半晌才说:“爸,我们家祖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科学的道路上找不到答案后,玄学也不失为一种解药。
赵锡讷讷,“祖坟应该是有问题了,不然生不出你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赵应东的手机屏幕亮了。
——
晚上十点,楼月从卧室走出来,动作很轻,向周围环视,客厅里亮着灯,但是分外安静。
赵锡拉上了客厅的纱帘,楼月走上前去,拉开帘子,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
她看着看着,心里也就没那么浮躁了。
命运对她一定不会太糟糕,都顺利了七年,没道理结尾翻车。
楼月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目前无懈可击。
门锁那边传来响动,楼月下意识往拐角里藏好才转身,看到赵应东捧着一束巨大的玫瑰出现在客厅里。
那束花膨胀饱满,上面还淋着雪,有融化的冰晶在花瓣摇摇欲坠,热烈得不像是冬天,几乎是客厅里唯一的亮色,楼月也被它夺取注意力。
赵应东环抱着花束,没注意到阳台上隔着帘子的楼月,进门后一言不发地锁上门,在门口沉思了几秒后,抱着花来到沙发旁边。
他全神贯注地整理那束花,动作不太熟练。
只要楼月不弄出什么很大的动静,赵应东绝对不会发现她,可她还是屏住呼吸,把自己缩在角落,一个人玩起来捉迷藏。
那束花被放到茶几正中央,赵应东举着手机录视频,偶尔还会说几句话,朦朦胧胧的视线里,连话也不清晰。
他拍完后,把手机丢到沙发上,站在灯下,沉默地看着花束,过了片刻,又从中取出卡片,读了很久。
楼月不知道这束花的由来,莫名觉得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自己查看赵应东定下的五花八门的纪念日,是不是那个就不巧地撞到了今天。
她查了一圈后,也没看出门道,心却吊着,只能放下手机,随即探出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客厅里的人。
明亮的灯光下,坐在一大捧花前的赵应东显得莫名有些落寞。
楼月隔着那层白色的纱布帘子,凝视着他,想起很多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其实他们应该会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一对被周围朋友津津乐道的兄妹。
只是生活总是充满意想不到的展开。
在曾经她不想做妹妹的时候,在她现在不想做恋人的时候,时机总是不对。
楼月无声向他道歉,那声对不起,只有她自己听到了。
和现在很像,过去的七年里,网线就像这张帘子,她躲在后面看得分明,赵应东始终是个被观察的对象,他们之前,一直都不公平。
她知道答案,因此也知道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