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过去,那张融化了似的脸,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
一层摞一层的脓包晶莹透亮,底下凝结着黄色脓痂,似乎随时会破掉,淌出脓水来。
纵是卢照这样,诏狱什么脏的烂的都见过的人。
乍一见这样的脸时,还是生理性的不适,猛地咽了口唾沫。
老义背过身去,嘴里念叨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真人。”
卢照别开眼睛,不敢直视那具尸体,只叫了一声玄虚子。
玄虚子也犯恶心,但念及临行前赵鲤的委托,还是走近了些去看。
拾了一根树枝,拨了一下尸身拖出的舌头。
半晌,他一脸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确实,有问题。”
如赵鲤预料的一般,尸体并未腐烂。
可以看见尸体舌下一粒拇指大小的黑瘤。
卢照尽量不去看那尸身的脸,掏出匕首,在舌下瘤子上一剜一挑。
包裹着瘤子的肉膜破开,露出一只挂着黏液的黑色蠕虫。
卢照和玄虚子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惊骇。
将那尾指指尖大小的黑色蠕虫挑进一只竹筒,用蜡封好。
卢照喊道:“架桃枝。”
浓烟腾起,尸身身上穿着的艳红嫁衣先被火焰点燃。
很快将尸体包裹进熊熊烈火之中。
火焰越燃越大,腥恶臭气四散。
第25章钓鱼执法
山脚下星罗棋布的农田中,都是穿着麻布短褐的农人在田间忙碌,割麻垦田。
两辆马车叮叮当当,沿着山路行来。
数名高壮汉子骑行护卫在侧。
那马车顺着道路,走到了牌楼后,王举人家门前。
一个精壮汉子翻身下马,前去叫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厮。
“你家主人在吗?”叫门的男人面颊消瘦,眼神锐利。
“在。”小厮面露迷茫,不知这突然来访的是哪位客人,“请问客人贵姓?”
“好!”
那叫门的汉子没有回答,手一伸,按在门板上。
不顾小厮阻拦,直接进了门。
“哎,哎,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小厮拼命阻拦,却被这汉子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