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从第一次见面起,这只皮毛柔滑的黑色猫咪都有种仿佛有恃无恐的傲慢感,即使是面对有体型差距的人类。
容巡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着绒毛被雨水淋湿的猫咪,一手仍旧捏着颈后,一手从浴室拿出一条干净的深色毛巾。
黑猫在被用软毛巾细致地裹住擦拭的时候看起来很有点郁闷,但没吱声。
“喵——”被擦干毛毛的黑猫也被放开了桎梏,从椅面上跃了下去,走到关闭的大门口,并开始懒洋洋地喵喵叫。
容巡看着猫的方向,一时没有任何举动。
黑猫等他不过来,那双漂亮的瞳孔终于开始瞪人。
“嘎吱嘎吱——”
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容巡想,这样的性格也不知是怎么形成的。
明明恶劣的人类可以对猫咪做很多过分的事情。
他有心暂不打算开门,观察着猫咪之后的行动模式。
如果猫暂时出不去,将其留在住所一晚上似乎也是可行的。
但是黑猫明显和一般的猫咪不同,在炸着毛瞪了他好半天一会儿,在地面上磨了下爪子,然后跃起挂到了门把手上。
在他看着猫咪左右甩了甩尾巴离开的时候,还回头耀武扬威般瞪了他一眼,喵了一声,让他几乎生起点想把猫再抓回来的心思。
但是到底没有,毕竟来日方长。
垂眼注视着黑猫略勾起左右摆动的长尾时,人类这么想。
……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景默这几天更习惯以原形行动,尤其是夜晚的时候。
可能是天气,景默有点懒散地想,时好时坏的天气让他的心情也不怎么稳定,干脆维持着一个形态。
深夜的黑猫沿着街道巡视,听到了远处嘈杂一片的群聚人类争执声,其中中年女人的声线让他有些熟悉,但是这女声中只透出强烈的惊惶和焦急。
他迈动四肢疾奔过去的时候,那声响已全停了,只闻到了一些似有若无的血气。
他认出那是谷锐那小子待的烧烤店附近,也紧接着嗅到了遗留的很多混杂不堪的陌生气味,还有浓重的酒气。
他似乎通过气味能看到一大群生人无所忌惮地勾搭着肩背,边说边哄笑举着酒瓶猖獗地扬长而去。
黑猫在原地,伏着嗅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跃上了围墙。
沿着墙上沿走了一段,他看到坐在地上,捂着手臂,没什么力气地歪倒靠在墙沿的小个子男生,而不重的血腥气就是从被捂着的手臂传来。
谷锐有一搭没一搭地呼着气,感觉着热气在耳膜上鼓噪。
近些时候邻街新开了饭店,不过像是生意并不大好。
而今天半夜十一二点,就有了一大群人来店里坐着,占了所有空位,点了几大桌烧烤啤酒。店里原本一些吃宵夜的客人见这种情况,都匆匆付账走了。
老板不在,老板娘虽然觉出些不对,但这些人在店面里高声呼喝,虽然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把这群人要的餐盘上齐了。
吃过之后,这群人高马大的“客人”一抹嘴,又要继续再点一圈一样的,这次明面要求必须十分钟送上来。
老板娘听完,已经知道不祥,还是退回了厨前,用这些年的赶工经验一人当五人用地及时烧好了餐,和谷锐两人往桌边送去。
虽然无理要求全得到了回应,但这群人表情却并不显得满意,其中几人眼睛尖,看到两次帮忙送餐的谷锐,忽然用了大力抓握住他细瘦手臂,死死鹰爪似的钳制住。
一个中年男人状似惊讶地指着他大声道:“这不是街上那小偷吗?我干女儿钱包前几天就是被这小偷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