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闯大祸还是上次,想必他舍得跳东城河默哥就舍得捞起来埋。
……
滚轮声沿着路不紧不慢地响。
修过一次,仍顽强凹凸着的路面,和平白遭此磨难,从外漆到logo都写着“高级货”的旅行箱怎么看都不相称。
半新不旧的小区,规章翻新过几次,还是有些逼仄,这片老城区的通病。也就信槿花期末时被风打着卷旋,落在窄路上,遮点破败。
从门禁打着瞌睡的保安手里接了钥匙,容巡狭长的眼抬起时,顿了下。
围墙上延的树枝打个弯,剧烈上下震了震,散落了大片的白色花瓣。
——再然后是背朝着自己的方向,在小区高高的围墙上沿走的人。
穿黑色T恤的少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内,在狭成一线的围墙上踱步,巡逻地盘似的懒散散,简直使人疑心是在炫耀平衡性。
不知为何,让人有种奇异的……既视感。
容巡的视线跟着空中兜转的一小片花瓣,落在了少年的后肩上。
轻飘飘地贴着,好像在小声絮絮告状——就是这个人,刚刚跳下来,害它和兄弟姊妹分离的坏蛋。
听到滚轮不紧不慢的动静,坏蛋回过头,深色的瞳孔和他直直对上,反手朝他掷了个东西。
容巡甫一反应便抬手扣住,见是制式熟悉的钱包,却没露出多少讶色。
少年脚顿下,转过身,开口。
“喂,你——”
容巡视线彬彬有礼地转向。
少年比着手势,向下很拽地划了个范围。
“既然要在这片里住,你之后就归我罩着。”
……
似乎谁也预想不到第一句是这个。
此刻少年肩上还顶着那片执着的花瓣……尾萼处泛着丝粉。
“——当然,有三条规矩。”
声音有点哑,说话的人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高方位的气势仍很足。
“第一,不允许动这片地方的小型动物,踢,踹,踩,通通不行。”
“第二,保持楼道干净。”
“第三………”
少年足跟在围墙上碾了碾,漆黑的瞳孔开始显出点本性的不耐烦来。
“没事不要惹我。”
这三条……正蹲在墙角悄悄瞅着这情形的谷锐曾经听过。
那个时候,他刚偷摸东西被现老大训了一顿,低着头唯唯诺诺屏住呼吸一声不敢吱。
可现在他竟看到……看到“失主”好像在走神?
浓黑微漠的眼视线似有若无地停他老大肩颈一侧,之后不经心地转到腰际。
站在围墙上的少年插着口袋等了两秒,然后听到下面人不高不低的声音。
“第一条,可以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