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民警进来,再次把孔玉玲带回拘留室,然后把李山林带进谈话室,那时谈话室里只有佟小雨自己在,在小本上画着小人。
李山林学着她媳妇的样子质疑警察违规执法,佟小雨完全不搭茬,好像在等什么。
足有二十分钟,邸云峰领着黄浦江带着那包臭烘烘的药进来,见面后,邸云峰兴冲冲地说:“孔玉玲说得对,黄浦江也承认了,就是李山林偷的药,放在狗食盆里,然后把狗放到老屋,晚上被害人因为找狗睡在老屋里,出了意外,可以结案了!”
李山林的脸明显白了,但可能也想到这是警察的计策,“我啥也没干!你们血口喷人!”
黄浦江骂道:“李山林你害死我了,我好心好意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偷我药药你妈!你是人吗?你让我咋办?”
邸云峰道:“别狡辩了,这个药包里面有一层塑料薄膜,上面留下了指纹,我一对比就知道是你的,这是物证,黄浦江是人证。”
李山林道:“那又能怎么样?这只能证明我动了药,都不能证明我下过药。”
邸云峰道:“狗的尸体和狗食盆我们都运回去了,只要那里面有药的成分,就能证明你下药!”
李山林蔫了,不停擦脑门上的汗,“反正我啥也没干,狗吃药还兴许是黄浦江下的呢,他老用药药狗。”
佟小雨忽然大笑,“你这么糊涂呢!要不是孔玉玲交代了,我们怎么可能想到你们这么隐秘的害人手法?孔玉玲说你之前一直叨咕着要用这个办法害老太太,她好几次劝你,没以为你真能干出来,她只要作证,你认不认都能判刑。”
李山林瞪大眼睛观察佟小雨,似想判断她有没有说谎,但很显然佟小雨说谎普通人看不出来。
佟小雨接着说:“姓林的,我给你讲清楚,在这件事情里施工方和你有同样责任,就算你故意害老太太,施工方还是得按照安全生产事故赔偿,到时候你进去服刑,这笔钱就到了孔玉玲手上。我之所以现在还愿意给你机会说说,就是想搞清楚孔玉玲到底有没有参与,你要一直这个态度,那我们就只能按照孔玉玲说的结案了。”
李山林沉默不语,显然,这种情况不在他和孔玉玲事先设想的范围内。
邸云峰道:“别问了小雨,就是这么回事,我去把孔玉玲放了让她接孩子。”
佟小雨道:“也行吧,你劝劝她,没多大的事儿,判个十年八年的就能出来,别等李山林进去就起诉离婚。”
李山林猛地抬头,“不是!她才是主谋!主意是她出的,我就是执行他的计划,到现在我还后悔呢!我说,我从头到尾说,她早就看不上我妈,老想让老太太死在外边儿,以前还干过坐小客把老太太带到外边让老太太走丢的事儿呢,每次老太太都能自己找回来,赶上头一阵子,俺们跟开发商较劲的时候,听说外地有强拆的,用推土机把一个老太太轧死,赔了不少钱,那时候她就跟我说……”
看得出,李山林其实多少还有一点点良知,含着眼泪一板一眼地把计划酝酿的经过讲出来,声音几度哽咽。
讲述过程中,另一边民警偷偷把孔玉玲带到门外,大泼妇不知道之前的事,只听见李山林口口声声说她是主谋,当时就急了,冲进谈话室扑在李山林身上就打,边打边骂:“王八羔子,不是告诉你不管咋的只要不承认就行吗?你咋都给抖落出来了?”
李山林还手,道:“还不是你先说的?你把所有事儿都赖到我身上你自己独吞那笔钱还想跟我离婚,你想得美!”
说到这,俩人可能也想到这是中计了,但话已出口,已没有办法收回,只能互相指认对方是主谋。
两人越说越气,越打越重,彼此揪着头发滚来滚去,邸云峰和佟小雨一边用焦急的语调劝说,一边在本上做笔录,谁也也没伸手拉一下,一直到两人脸上全都青一块紫一块,孔玉玲头发掉了一大片,他们才上去把两人拉开。
邸云峰把本子拿到李山林面前,道:“这回说得够清楚了,麻烦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吧。”
佟小雨也同样把自己的本子拿到孔玉玲面前。两口子互相仇视着按了手印。
佟小雨道:“接下来还得麻烦两位跟我们回去取个证,证明你们俩的伤是狗咬狗,不是我们刑讯逼供。”
案子到这就结了,虽然后期两口子冷静下来想到翻供,但因为没有机会串供,彼此依旧信不着对方,只是抵抗一下又认了。
后来还发生一件有趣的事儿,施工队再次施工时在郝老太家后院树桩下发现一罐硬币,起初操作员以为是古董什么的,打开一看却只是市面流通的正常硬币,五毛一块的,还有淘汰的几分的,以及一些币子机的游戏币,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块钱,操作员交到派出所了。
老罗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又交给赵三脚。赵三脚接过去,一下子淌下眼泪,“他妈的,这俩畜生。这都是别人给老郝太太的钱,还有点是她捡的,她装起来埋地里都给她那好儿子留着呢,搬家之后她老回老屋子就是为了找这罐钱!”
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