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是啊,疯子想要对付谁,既不需要给出必然的逻辑,亦不会形成系统性清洗的集体恐慌。反而可以在那群人眼皮子底下轻易达成政治目的,陛下好手段。”
两人相视而笑。
分明在他们看来,郁危明近期种种公开的发癫行为,都是精心算计的帝王权术。
但关于这点,齐绍洲却是不确定的!
他总觉得,娜塔莉和路维希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过花房里的郁危明。如果他们看过,只怕也会觉得陛下就只是单纯的癫。
好在,那天被他劈头盖脸狠狠骂过以后,郁危明总算消停了两天。
这几天的新皇,都只是有些萎靡地靠在司令官的床旁。
高挑的身子半蜷着,银白长发也没心思打理,乱七八糟地散在地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守着。
偶尔,也会百无聊赖地揪着床尾的流苏穗子玩,每揪几下,都忍不住偷瞄一眼司令官。
心心念念,却忍住了没有碰。
甚至有一晚顾远泽在睡梦中突然发热呻吟,郁危明睡在他床侧的小榻上,立刻就醒了。虽然很着急也下意识想要抚慰,却仍在最后一刻生生收住了手。
最后无比正常地叫来了医护。
27。
几天后,齐绍洲翻着最新报告。没有郁危明的刺激,顾远泽的各项指标都稳定了不少。
他鼓励陛下再接再厉、继续正常。
但心里也清楚,三五天不癫已经是陛下的极限,不可能一直不癫。
果然。
几天后,郁危明倒是依旧克制。
可月色透过玻璃,照着他颤抖的双肩。郁危明竟自顾自额头抵着冰冷的床边,无声无息地默默落泪。
隔天,他开始很小声地,一脸委屈和床上的司令官说悄悄话。
指标数据又开始波动。
齐绍洲无奈把郁危明揪出温室,将报告举在他面前:"陛下,今天司令官又应激了,心律不齐持续了四个小时!"
“看来您即使只是在他床边,依旧会给他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
“……”
郁危明死死攥着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都已经那么多天,没有……再碰过他了。”
“还不够吗?”
“还要我怎么样?”
齐绍洲冷静地扶正眼镜:“为了司令官的身体着想,最好就是暂停接触,陛下是否考虑,先去南边的行宫住半个月?”
“不行!”
“半个月,他会……忘了我的!”
齐绍洲觉得无端荒谬,刚要反驳。突然花房内医疗仪器的警报尖锐刺破耳膜。
一切都太过突然。
明明那么近,可当齐绍洲冲到床边时,顾远泽已然没了呼吸,监护仪上的绿线拉成一条笔直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