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冲到树林里,一切还是照旧。
王学海小声说:“说不定野人早都跑了。没在这里。”
姜崖没接话。有这种可能。但已经追到这里,势必要查出点什么。
既然有“东西”在附近活动,肯定能找到些什么痕迹。雁过还留痕,别说这么大一个活物。
两人继续往林子里钻。奇怪的是,和来时路上那密闭的树林相比,这里倒是开阔了很多。几块大石耸立着,旁边不知为何什么林木也没长。姜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崖壁上开了口。
像山变成了人,张开了嘴,勾着人不由地想往里走,往山肚子里钻。
姜崖努了努嘴,王学海缩着眉头,“进去?”
姜崖刚想说好,后面传来了仓促的脚步声。
侯刚、候麻子和汤沁跟了上来。
侯刚心眼多,他又怕后面被野人堵上,又怕姜崖王学海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不跟他说。无论如何他可是后山村的村长,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是他后山村的。
姜崖看在眼里,也不戳穿,只说现在要去崖壁的洞里探探究竟。
侯刚举起手,“既然都追到这里,肯定要去。”
走了几步,姜崖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一条歪歪斜斜的路就这么出现在脚下,这里分明有人清理过且走过。再往前几步,情况更明显了。
方才他还在想如何才能爬上这么陡峭的崖壁,眼前一排人工雕琢的粗糙台阶出现在了眼前。
台阶勉强可上脚,小心点的话轻易便能翻入上面的山xue。
王学海回头看着他,表情十分玩味。
万一这“野人”智商不低,能凿出台阶也有可能啊。
姜崖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踩上台阶。
天梯一样的台阶想站稳有难度,尤其对于王学海这样肚子大的人来说更难。姜崖手脚麻利,率先翻上洞xue,伸出手提溜着王学海的肩膀把人扯了上来。
候麻子自然不用担心,倒是村长侯刚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样子着实可笑,要不是汤沁在后面用肩膀顶着他,怕是连一步台阶都爬不上来。
原以为只是一处狭小的洞xue,结果上来一看,里面豁然开朗。
而洞xue中央,大大咧咧摆着一间房。
要说是一间房,更像是一个棺材。
石块拼凑的墙四面围合出仅够钻入的空间来,上面还盖着一层塑料薄膜,塑料薄膜上又搭着一层草垛。前面开了一个仅能弯腰钻入的门来。
姜崖骤起了眉头。
洞xue墙壁被烟熏得黑乎乎的,下面乱丢这几个锅碗瓢盆。这里没灯,没电,普通人呆几个小时都会疯,何况有人还专门住在这里。
真是不知山下岁月几何,只知山上花开t花落,星移斗转。
“谁去把门打开?”侯刚小声问。
他这话摆明了自己不愿意冒险。这里冰凉瘆人,多待一会都会发疯。
姜崖自然要打头阵,王学海把他推开,“别,我来!”
他强势地往前一堵,一脚踹开门。
本来就不结实的门哐地掉了下来,一阵烟尘从里冒出来。
侯刚吓得往后一缩,还没等他看清,只见王学海比他更夸张,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便抱着姜崖死活不丢手。
“鬼啊!”
姜崖:“…………”
候麻子到底是刀口上讨生活的,方才看到这个人工建筑,便早急不可耐地想解开“野人”秘密,他往里一探头,顿时吓得脸色瞬间苍白,踉跄着往后一退,“这是什么玩意?”
姜崖掰开王学海的手,让汤沁扶着他,往前一步,探身进入“棺材”。
里面狭小逼仄,唯有一抹黑影端坐期间。头发长如野兽,从头皮垂落耷拉至脚边,因为长久没有清理过,头发板结扭曲,看得人心里发毛。头发中一条缝内,但见额头、鼻梁、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倒也遮得七七八八。十根指甲又长又卷,显然很久没有剪过。这“人”双腿盘坐,手结佛印,好似一尊封存久远的佛像。要不是门被王学海踹开透进一点光来,还真的很难发现这尊与时间的静止、无光的黑暗交融一体的的“佛像”。
“死的,还是活的?”侯刚结结巴巴地问。
所有人都觉得这不像人,但肯定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