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好冷啊。妈妈。
小满在心?里说。
烈烈一夜过后睡了个饱,雨声完全没?打搅她的酣眠,拳法家活动着浑身焕然?一新的骨头从房间里出来,恰巧碰上回来的小满。
“大姐!已经吃早饭了吗?”烈烈打招呼。
“嗯。”小满很短地应了一声,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拳法家歪歪头,没?懂什么情况,按一贯经验觉得没?说就不是大事,大姐或许只是吃饱了打算赶紧再睡一会儿?
睡懒觉是最有品位的事!我也要抓紧回来!
烈烈找到了又一项自己和?大姐志同道合之处,高兴地晃着尾巴三步并两步跑下?楼梯找饭吃去?了。
“请带我的灵魂一起去?看山和?海,向我分?享一点你的自由与未来。”
素袂是这样在留信中写的。所以他应当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当时就预想到了回不来的结局。
那么我为什么会……愤怒?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小满看着又一次被摊开在面前的信纸和?上面简短的字句,恍惚地重复着得不出结果的思绪。
幸好,至少这次,还?有人?来帮她找答案。
小满忽然?动了,她有所预料地回过头。
这次的“感觉”格外近,果然?,就在窗外的屋顶上,她看见了那抹金色。
她默默无言地支开窗子翻了出去?,踩在旅馆沐浴在晨光中还?未干透的屋顶上走向他,不发出半点声音。
“你比昨天更乱糟糟了。”
贝尔纳鲁都斯看着小满,没?给半点关怀态度,只是有些挑剔地说道。
“我弄丢了朋友。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在想。”
小满回答。
“你被抛弃了?”他问。
“……没?有。他只是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他想要回来找我的。”小满攥着那缕白发,说着肯定的话。
“那我们好像差不多。”只要不刻意做表情,贝尔纳鲁都斯实?在是拥有着非常得天独厚不让人?讨厌的脸,沉在晨曦中的侧脸轮廓奇异地既年轻又古老,历经岁月的庄重和?新铸金器般焕然?的华美竟能同时集于一体。
他说:“明明答应过,却自顾自的死掉了,又因为对我很好,不能够说他是个恶人?。”
“……或许是这样。”小满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你也失去?了一个人?,可你的手指上没?有戒指痕迹。”她顿了顿,发出对她眼里仅有的疏漏之处的质疑。
“为什么一定要有那东西??”龙王偏头看着她。
“因为妈妈手上有。外祖母留给妈妈的戒指可以卖掉,但?痕迹还?在。就像……”
小满停下?来,指尖轻轻捻了捻,好像细软的狐狸耳尖毛发的触感上一刻还?残留在那里。
“——那些人?也都有。我以为是大人?都应该有的。比我们更像样一点。”她试着措辞表达出想法。
并没?有留下?戒指或者别的哪些印痕的手大力地在小满头上搓了搓,搓得她跟着左右晃晃脑袋。
“其实?比你更不像样的大人?占大多数。”龙王告诉她,“因为积压下?来的一大堆回忆没?得寄托,无力保管的脆弱家伙才会找实?物来存放它们,免得把它们弄丢。我可是龙族,你的老师会有那么没?用的朋友?”
小满抱着脑袋保护自己的头发,这次她不得不在意形象,因为哪怕以对方收敛过的力道,再让他搓几下?的话她的头发也只能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