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陆镇安又带陆诚去杨家,他偷偷去阳台趴在窗户往里看,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在玩游戏。
果然是。
他也想玩。
苏夏在房间睡觉,等杨露和陆镇安听到叫声跑到她房间,已经晚了,苏夏昏迷着被送去医院,在她醒之前,陆诚就被陆镇安送到老爷子身边。
苏夏看着陆诚那张因为撒泼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回想不起当年陆镇安是怎么给她洗脑的。
他好像是说,陆诚那么做是因为喜欢她。
“陆叔叔小时后教过我,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很正常,我确实是很喜欢陆哥哥啊,做的不对吗?”
“您看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以为我也忘了?”
“但是很遗憾,我没有忘。这是我去医院做的□□检验报告,按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算,我还没有成年,就算陆家权势滔天,陆川也要里面待三年,再有才华又怎样,这个污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到死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一份检测报告递过来,陆镇安如梦初醒,是他低估了苏夏。
“你想要什么!”
苏夏微微一笑,“陆叔叔这么快就妥协了?您还挺让我失望的。其实,我也没想要什么,只是看你们都过得好,我不太开心。”
陆镇安怒吼,“那你用这张检测报告威胁我,到底想干什么!”
他熟悉的苏夏乖巧懂事,少言寡语,一直很听话,几乎不用操心。
可她却无声无息地给他了致命一击!
“是!当年是我不对,没有教好阿诚,他不懂那些,无意伤害你,补偿我也给了,给你家换了新房子、新车,你爷爷奶奶病重也都是我从国外请的医生,大把大把的钱往里扔,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才满意?”
“那陆叔叔对刚才看到的还满意吗?”苏夏轻轻浅浅地笑,“您最骄傲的小儿子像条狗一样求着我,你看他多喜欢我啊,去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十分钟前还在给我打电话。”
老爷子被背上车送往医院,杨露疯了似地跑进屋,抓着苏夏又打又骂,“苏夏!你是不是疯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没疯,”苏夏看向陆镇安,缓缓道,“检验结果不止你撕的那一份,给我道歉,我就放过陆川。”
“你是个女孩子,你以为把这些发到网上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谁认识我呢,陆哥哥可就不一样了,其实还有更刺激的,我觉得给你们看很浪费,珍藏起来了,你千万别激怒我,就算鱼死网破最后后悔的人也一定是你。”
陆镇安头晕恍惚,她蓄谋已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毁了陆川也搭上自己,就只要一声迟来的道歉。
老爷子情况不好,进了抢救室。
杨露精心打扮的妆容花了,头发也乱了,像丢了魂一样坐在椅子上,陆镇安接到电话匆匆往医院赶,留下来照顾陆诚的人对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他闹,客厅被砸得乱七八糟。
苏夏走出陆家,将是非黑白统统扔在身后,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仿佛终于卸掉了身上沉重的枷锁。
她提前买好车票,去京都。
手机里还有一通陆川的未接电话,上车前,苏夏关机取出电话卡,折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苏夏身边坐了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孩子,车窗外光线忽明忽暗,六小时后会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小朋友指着苏夏小声问自己妈妈,这个姐姐为什么哭了。
苏夏才意识到自己满脸泪水。
她为什么哭、为谁难过,这些都不重要。
苏夏戴着耳机,火车经过隧道时眼前一片黑,玻璃窗上仿佛映出一张脸,很快又消失。
陆家被闹得人仰马翻,陆镇安在陆家人面前那副无地自容的样子很解气,她应该很轻松,可又很茫然,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