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瞎说,小心他知道了又跟你急。”
安萝很小就被贺昭的母亲收养,一直住在贺家,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贺家的童养媳。
秦淮只是会在贺昭面前逗逗他,在外面还是有分寸的,倒不是贺昭爱面子,是因为安萝脸皮薄,有些话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她耳朵里,她不喜欢听这些。
“秦老身体怎么样了?”
秦淮说起这件事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根本没病,上次是故意装病骗我回家结婚,怕哪天有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催我尽快定下来。”
“纪舒什么想法?”
纪舒就是被逼婚的另一个人,她和秦淮青梅竹马,互相看不上,分分合合数十次,最后还是逃不过双方父母。
秦淮根本不想提起这个女人,“你看她像是想结婚的样子吗?”
“你看起来更不想结婚,”陆川说出了事实。
秦淮给他倒酒,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仰头喝尽,“没劲,我们俩就算结了迟早也得离。你们家老爷子不催你?”
年纪到了就得结婚成家,事业稳定了就应该开始考虑生孩子的事。
老一套的观念根深蒂固,一天两天改变不了。
秦淮是秦家独子,陆川的处境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等老爷子回国,肯定少不了在他耳边唠叨。
陆川神色自若,“我看起来很想结婚吗?”
“谁想结婚谁就是有毛病,”秦淮跟他碰杯,“你不是早就不拍广告了么?”
“题材挺有意义的,拍摄周期也不长。”
“什么题材能请动你?”
“未成年遭遇性侵,这种事其实很多,尤其是偏远落后的地方。”
“我去年还听说过,说是哪个村里的女孩怀了养父的孩子,跳楼自杀了。”
“……”
酒局在暴雨前散场,陆川叫了个代驾。
平时他喝了酒一般不回家,直接住酒店,今晚代驾司机开车前询问他地址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想回陆家。
鞋柜上有双凉鞋,陆川对于苏夏不打招呼就往小楼跑这件事已经习惯了,密码她知道,她也不怕他,从一开始就不怕他,明知道他讨厌外人进入自己的领域,偏偏就要挑战他的底线。
果不其然,卧室亮着一盏台灯,床上被子鼓起了一团。
她喜欢侧躺着睡,黑色长发铺在枕头上,安静睡着时眉眼温婉的模样倒是有那么点良家少女的样子。
桌上放了杯醒酒茶,陆川看了看玻璃杯,又看了看苏夏,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就像下午他虽然嘴上拒绝陪她去买相机先走了,她也知道看完电影出门车就停在路边。
这种默契不会让陆川心烦。
陆川喝完醒酒茶,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十五分钟后出来。
一声惊雷在夜色里破空炸开,白光闪现,雨势骤然变大,床上的人被吓得缩成一团。
陆川走到床边,把毛巾挂在肩上,俯身揉揉她的脸,“怕打雷?”
“不怕,”苏夏闭着眼伸懒腰,顺势抱住他,“是被你吓的,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雨声盖住了他的洗澡声响。
苏夏倒打一耙的本事陆川领教过,他喝了酒,懒得跟她扯,“回自己房间睡。”
她拒绝,“不要,你的床睡起来更舒服。”
又一声惊雷,一道白光将夜空里的幕布撕开裂缝。
杯子空了,苏夏自然地移开视线,等雷声停了才开口问,“你们吃蛋糕了吗?”
“谁吃那玩意儿,”陆川伸手掀开薄被,“往里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