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挺机灵的,有时候又慢半拍。
“……来了。”春好应声,忽而有些拘谨,手在主卧门框上摁了摁,这才走进去。
“我刚看你在讲工作。”她嘀咕,“万一你在讲明坤的保密项目呢,我偷听就不好了。”
秦在水听她轻轻的声音,心头萦绕的烦躁缓和些许。
“还好,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嘴角动了动,面色也正常起来。
春好走近,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羊毛衫,灯下,他面庞深沉清邃,以及一点不易察觉的索然,但一抬眼,他眼睛映了灯,这样的情绪又无处可寻。
反倒是羊毛衫有柔和的反光,显得他肩宽有力。小臂袖口挽上一截,包裹住男性硬朗的骨骼和肌肉线条。
春好看着,脸微微热了。
她赶紧摇头,从前都不会这样的。她从前明明只会沦陷在他的眼睛里。
再看向他,秦在水淡笑:“站我跟前做什么?不坐?”
“啊?”春好看眼他床边,他要她坐这里吗。
她睫毛微颤,害羞了:“……坐的。”
春好坐到他床沿,习惯性和他并排。
她外套蹭过他手臂,秦在水身侧床垫一陷,他愣了道,目光扫眼床头柜那边的椅子,她大概没发现椅子在那。
坐到他边上,春好别一下发丝,心还跳着。
怎么这次再和他独处,氛围就变了呢。
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在他面前哭过、闹过、笑过,甚至当着他面骂过人……她都没有今天这样紧张的感觉。
好像从上次知道他没结婚后,一切都在悄悄变化。
可到底哪变了,春好答不上来。
秦在水伸手,将小桌板上的笔记本电脑挨个合上,他手臂从她后背一晃而过。
他见她来这儿就抿唇,也不知在想什么,手指倒搅来搅去的,不怕水母触手打结么。
“来我这儿发呆的?”他瞅她说。
“没呀。”春好说,“你不是生病了吗,我想来看看你。”
明明是病情相关,但话说出来却有了想念的味道。春好立马闭上嘴。
秦在水无言一笑。
他拿起一旁床头柜上剩余的文件,他左手不动,只右手慢慢翻阅着。
春好这才看见他的左手还贴着针。
他竟然还在吊水。
春好一怔,起身去看:“你还在吊水啊?”
一边吊水一边处理工作么。好辛苦。
“最后一瓶。”秦在水看眼吊瓶。
春好踮脚看眼药瓶,上面的药水名她不认识,只好又问他:“你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感冒?”
秦在水顿了下,随口说:“风寒。”
春好没有怀疑,但又看向他:“可我好像没看见你咳嗽流鼻涕呀。”
“……”
秦在水微噎,不动声色,“感冒后期,没咳嗽了。”
春好信了这个答案。
她自言自语:“好厉害的药水,我感冒的话咳嗽都是最后才好,得咳半个月呢。”
“……”
秦在水语塞,他还真清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