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东西,郎主都想着送到夫人院里。”玉盏看着孔雀,忍不住话多起来,“夫人便是……也该多为女郎想一想,今早女郎去上学,比平日里都要高兴些呢!”
王令淑没怎么听她说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如今,仿佛格外喜欢回忆往事。
王令淑不愿多想。
此时门外蹦蹦跳跳走来两个小童,见了王令淑,也不闪不避。他们兜着几个梨子林檎,随便擦一擦,便送到孔雀的口边去。
一双孔雀对他们竟还算熟悉,当真啄食了起来。
玉盏慌忙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小童不理会玉盏。
王令淑已然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这对小童模样生得好,眉眼隽秀,神清骨秀。王令淑瞧着他们的面貌,立刻便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是蕊娘嘴里的珠郎玉郎。
倒真是如珠似玉的一对玉雕人。
眉眼隐隐与谢凛相似。
比起小小的谢幼训,这两个孩子明显是大了一轮,身子骨也比胎里不足的谢幼训结实。王令淑看着这对双生子,没由来有些难受,她移开了视线。
“我们走吧。”
玉盏惊异看向王令淑。
王令淑并不是个性格软和、任由别人放肆的人。
“谁让你们来这里?”玉盏收了一贯的温柔语气,抬手去推两人,“没瞧见夫人在这里吗?混账东西,若是冲撞了夫人,回头没有好果子给你们吃!”
“让开!”
“贱婢!”
双生子甩开玉盏,拿手里的梨砸王令淑,没砸中。
王令淑仍静静瞧着二人。
确实是像的,谢家的美人尖、略凌厉工整的眉眼,都与谢凛相似。比起还没长开的岁岁,这对双生子,反倒是更像是谢凛的孩子。
蕊娘说两人八岁,看起来也没有说谎。
王令淑止不住犯恶心。
原来她满怀真心,初初嫁给谢凛,满心以为是新婚燕尔。
他却早已与蕊娘有了骨血。
那时候的她,在谢凛眼里是何等自作多情?她那些安慰他的话,他听在耳朵里,大概也觉得好笑吧?她自以为要与他好好过日子,可在他们眼里……
她才是那个拆分他们一家四口的恶人。
这么多年,谢凛厌她。
蕊娘怨她,这对双生子眼底也满是仇恨。
王令淑张了张口。
她发不出声音,双生子撞翻玉盏,冲过来狠狠将她推开。
王令淑在病中,直接被撞得趔趄,整个人磕在假山上。她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身体失去重心,想要扶住假山,但是天旋地转中找不到方向。
“……都是你!欺负我们阿母!”
“贱人……”
“……”
王令淑眼前看不清,身体痉挛,止不住干呕。
恶心,很犯恶心。
后面的事情,王令淑记不太清了。
等她再缓过神来,已经是在自己的房中,空气中漂浮着熏香气味。玉盏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得窗纸轻轻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