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比那些老狐狸办得好就行。
这句“陆师兄”就好比逐客令,听得陆寻手都捏紧了,他并不想有这样的师弟,而且两人名义上陆寻为师兄,但实则江熄要年长他半岁。
“唉,万芳楼里怎么样?”见他不说话,江熄使出杀手锏,开始有的没的问起来:“要不是这次机会,你都长不了这种见识,我跟你说啊……”
果然话没说两句,陆寻头也不回地走了,江熄甩了甩托着腮有些麻的手,陆寻这个铁石心肠的,连他身上的伤都不问问。
事情有了点端倪后,江熄越发睡不着了,抽丝剥茧觉得有个人要好好查查,这就更得借助向还寒才行,毕竟他似乎并不牵扯门派的人和事,只认钱而已。
但是这个只认钱的家伙怎么还不来!
夜深人静,江熄在辗转反侧一番后又将窗户重新打开,睡得也不安稳,总是听见点声音就醒来,有一次听见房上有声音,披着外衫就出去了,结果发现是两只猫在墙头打架。
他闷闷不乐,半夜踹翻床头插花的瓷瓶,这才解气后睡去了。
江少宗主的折腾只持续了这么一天。
第二日醒来不开窗了也不差遣人了,寻出藏起来的秘籍来关门重读,然后对着铜镜找身后的穴位,试探着给自己按摩,结果扭到了脖子,万分滑稽。
“兄长,你脖子是不是不大舒服?”
江睦前日来过,知道江熄身上受的伤很浅,便也没有天天上门叨扰,今日下了雨,他得了空让江熄来教他念书。
江熄不愿在弟弟面前出丑,只说是小比那日伤的,说完觉得自己是个大骗子,然后想起另一个贪财大骗子来,要不是向还寒,他怎会如此狼狈。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原本应该由周北墨教江睦这些理论性的兵法的,但江熄年少时对此通达,江展也想让两兄弟多些交流,便让江睦跟着江熄学。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你那日看完小比,可懂了其中意思?”
江睦点了点头:“大约懂了些,便是对战时需审时度势,攻其不利之处,隐藏自己有利之点,方可掌握主动权。”
江熄点了点头:“因而有些意图和真心,不可随意同旁人说,若被人摸透了,便会生出把柄来。”
江睦点了头,然后在纸上誊抄起来,期间江熄让他落笔不要太重,腰再挺直一些。
“兄长,旁的我懂,但‘佚’为何意?”
江熄笑道:“如我一般便是佚。”
江睦“啊”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那这话岂不是在说,想要打败兄长,只要累着您便好。”
江熄回道:“话虽这么说,我又无需干苦力,如何能累着?”
“也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学边说话,外头的雨便更大了些,不一会儿周北墨上门来,说到了江睦打坐的时候。
如今修真界灵力稀薄,各家都有意早些在武学上启蒙,江睦也不例外,周北墨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对江睦的晨昏定省亲力亲为。
江熄将两人送到檐下,叮嘱道:“周师叔,阿睦如今性子还没定下开,还是少些让他往这边跑。”
江睦幽怨地看向江熄,周北墨便解释道:“他是担心你身上的伤,你若恢复了,他便少些牵挂。”
“一点小伤罢了。”江熄淡道。
师徒二人执伞离开后,江熄便一直在屋檐下站着,似乎只是在静静赏雨。
“雨大了,少宗主怎么不回屋?”一旁的柳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迈过浅浅的水坑来到了屋檐下,正是向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