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熄又问:“你说的着了山火的地方可是流火县?”
小二点头:“正是,流火县原是个好地方啊,因着枫叶如火闻名。叫我说,这地方起名不好,带着‘火’字,这不一把火全没了。”
江熄没再问其他的,也没瞧上小二说的招牌鱼,毕竟这里人活下去都难,鱼估计都是死在河里的,于是只点了三碗面。
等面的时候薛照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不是,你们若只是为了躲陆寻,不必委屈自己跑这么远住这吧。”
“帮我清理下筷子。”江熄将筷子递给向还寒,然后才回答薛照的话:“不是躲陆寻,是为了去一处地方。”
“去哪里?”薛照用手拿起桌上的花生就往嘴里抛。
江熄嫌弃地看了一眼。
向还寒用洗涤术清理了筷子后重新递回,顺手自己和江熄倒了茶,薛照眼巴巴等着,却见向某人只是把茶壶放在了他手边。
这人肯定还在嫉恨自己叫他“妒夫”的事!薛照只好自食其力,听见江熄这才回道:“不远了。”
“那阁主是去做什么?”
江熄想,若是让薛照知道是去流火县,他大概会头也不回地趁夜离开,说来也是奇怪,山火虽不是大事,但是规模如此之大的按说应该会惊动各大门派,但好像从未听说过。
不过流火县地处天池派管辖地,天池派多为血修,那群人修得跟魔修没什么区别了,大概平日里也不管窗外事。
他决定向薛照隐瞒真相,轻笑道:“游山。”
“真是好雅兴。”薛照边赞叹边看向还寒的脸,瞧着一如既往地臭,便小声问江熄:“和他游山散心,阁主当真不会闷吗?”
江熄看着一脸不知危险的薛照,再看看那边因为自己轻描淡写哄骗而蹙眉的向还寒,心情愉悦得很:“怎么会,他其实挺有趣的。”
端着副看自己不顺眼又不敢说的模样,当真是有趣。
“他有趣?哪里有趣?”薛照撇嘴。
“我能听见。”
进门后向还寒一直在听,这是第一句开口说的话。
薛照不以为意:“听见又能如何,你瞧瞧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带着你出去,跟带着债主出去有什么两样?”
向还寒想起薛照从前对他“无聊”的评价,心想他说的没错,要不是他硬跟着来,他和江熄现在是不是该无话可说了。
良久,却是江熄开了口:“他这样就好。”
向还寒抬起头来,却又听见江熄继续说道:“他要是开口了,就是要扯大道理了,烦。”
跟自己说话已经不是无聊了,是烦吗?
向还寒忍住站起来的冲动,闭眼喝下一口茶去。他想,江熄这个人也不该开口,一开口就是欠教训。
薛照话很多,人也风趣,许是去过很多地方的原因,讲什么都头头是道,连面用的麦子是哪里的他都能东扯西扯地讲出来。
“圣火派占得才是风水宝地,粮产得多且饱满,因而酒也好喝,我记得应是名为‘醉琵琶’,据说那酒香就可让一旁弹琵琶的人醉倒。”
江熄摇头:“那酒就是闻着不错,实则入口辛辣无比,像向还寒这种,一杯得辣出泪来。”
向还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提及,但是他吃得很没有心情,也并不想搭话。
反正江熄不想听他说话,他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说他连圣火派在哪都不知道吗?
这种烦躁的情绪直到他喝完碗中最后一口面汤也没有停止,他知道这种烦躁的心情源自江熄,却不能把气发泄到江熄身上,因为江熄本来就是这种人。
他再清楚不过江熄是什么人了,说话气死人不偿命,既然烦他干嘛还要带着他来,烦他找别人好了。
所以才让薛照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