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繁星点点。
鸿儿洗漱前想起什么,吩咐嬷嬷去多备上点路上吃的糕点吃食。
嬷嬷点头退下,转身还嘀咕着大公子什么时候还喜食糕点了。
多了一个弟弟,他心情不错,拍了拍挂在身上的香囊,推开门径直进了屋。
没有看见掩在门后的壮妇那双恶毒的眸子。
铁锄敲击在头上血流不止,随着“啪嗒——”一声,鸿儿轰然倒地没了知觉。
壮妇一见这架势有点怕,但是想起自己如今的日子又觉得解气。
虽说她也看不上刘大壮,但是处置了刘大壮就是断了她的好日子。
她迅速掩上门,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最后想起什么,探身把鸿儿腰间的那个香囊也拿走了。
壮妇开始见他进门的时候宝贝的摸了香囊,还以为里面是什么值钱东西,结果除了一些香料,只有一颗其貌不扬的丑石头。
“有钱人就这点爱好?我呸。”她啐了一口,随手把石头一抛丢进了暮色,并利用对地形的优势连夜跑出了刘家庄。
叶随回到破屋,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里面没人,但是他心慌的厉害。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尖叫声,春菊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了叶随脸上。
这一巴掌,大力到直接将他扇到了地上,脸颊几乎痛到麻木,耳朵一阵阵的轰鸣。
“你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没死……”春菊抓着他的头发,怒骂着又是掐又是挠的。
叶随痛的脸色苍白,嘴角也渗出了不少血迹,咬牙推了一下。
显然效果甚微,但春菊显然对于他的反抗怒不可遏,打的更狠了。
之后的过程又变成日常,春菊打累了,见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他,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吓坏了。
又是一阵痛哭流涕的愧疚和心疼,她伸出颤抖的手,心里煎熬的不行。
叶随眼神呆呆的看着视线左前方的断木,那根横梁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暗淡如一摊死水。
春菊别开头,捂着脸悲伤不已,“走吧孩子,别回来了。”
……
鸿儿再醒过来已经是一周后,入眼的皆是熟系的地方,他躺在衡梧苑的床上。
守在旁边的妇人见他睁开了眼喜极而泣,连忙差人叫来了大夫。
一番折腾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他安抚好疲惫的双亲以及哭的泪眼巴巴的弟弟后,唤来了随他一道去刘家庄的嬷嬷。
“小哑巴?”嬷嬷一头雾水,“没有见到过什么小哑巴。”
那日她备好吃食后,回去看到大公子躺在地下满屋子都是血,魂都快吓没了,根本没心思注意什么小哑巴小聋子的。
因着这次受伤的事,叶夫人坚决反对他以后再去查什么账,并勒令这段时间好好卧床休养,不准出门。
鸿儿在屋子里足足躺了三个月,才得到了出门的许可,不过能出的只有房门。
他小小抗议了一下。
得来了叶夫人一句信誓旦旦的一句,“有一种爱,叫你娘觉得你没好。”
母命难违,叶大公子只好继续待在府中发呆发霉。
这期间他也差人去刘家庄寻过两次小哑巴,但探访回来的小厮得到的回复,都是根本没有小哑巴这么个人。
小厮在探访的时候,倒是偶然在庄头东边的一个小破屋,遇见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附和的孩子。
只是那孩子会说话,又有个疯子娘,直接就被省略了。
一晃半年过去,鸿儿脑袋上的伤好是好了,但因为伤口过深,又没有第一时间处理,留下了时不时就会疼痛的头疾。
而远在刘家庄的叶随,那日从子时等到了亥时,守在农庄一天一夜,却没有再见到那个说要带他迈向新人生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