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惟不知道这几年纪柏煊在新加坡究竟经历了什么,他现在一点儿以身作则的觉悟也没有,上次感冒不重视最后拖成肺炎,今天又像是在酒缸里泡了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几斤。
赫惟头疼,伸手去拉他,“我送你回房间。”
怪只怪她当初选房间的时候不该选这走廊第一间。
纪柏煊磕这一下没有喊疼,赫惟只听见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抓上她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纪柏煊本身质量太大,赫惟想拉他却被他差点给拽倒。
纪柏煊伸手护住她,“对不起。”
“嘴长着就只会喝酒和道歉的时候用。”赫惟说:“你现在赶紧回房间躺着去,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自己能走么?”
纪柏煊点点头,看着赫惟下楼。
她不想闹出动静吵醒阿姨和程茗,接了杯热水上楼,欣慰地看到楼梯和走廊上终于没人再赖着。
赫惟走到走廊深处,轻轻推开纪柏煊的房门。
灯亮起,房间里没有人。
床上是空的,沙发上也没人,赫惟将杯子搁在茶几上,又去卫生间看了眼。
都没人。
奇了怪了。
赫惟转身出去,摸不着头脑地回房准备给纪柏煊打电话,试图通过手机铃声找人。
谁知赫惟刚一带上门,一道人影突然窜了出来,纪柏煊借着身高优势挡住她全部的视线,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从前这种躲猫猫的行为是程茗的专属,赫惟不知道纪柏煊现在是哪根筋搭错了,大半夜发酒疯折磨人就算了,还闯进她房间。
他想干什么?
赫惟警惕地往身后挪了一步,她听见纪柏煊低沉的声音。
他叫她惟惟。
纪柏煊猛地凑近,居高临下看着她,又说了句对不起。
“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下不为例。”他眼睛半眯起来,举手要发誓。
赫惟敷衍道:“好好好,下不为例,你快回你房间睡觉去吧,水我给你放茶几上了。”臭死了,他大衣上全是酒味儿,幸而没有什么疑似呕吐物,否则她绝对一巴掌给他打出去。
“对不起,惟惟。”纪柏煊忽然半蹲下身来,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猩红尤甚,看得赫惟心里止不住发毛。
“你生气了,”他笃定,“你生气的时候才会拿这种眼神看我,好…凶。”
这话程茗也说过。
赫惟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突然就想起从前。
从前纪柏煊晚归的时候她总是心不能完全平静,时不时看一眼闹钟上的时间,楼下一有动静她就会竖起耳朵听,要是看到纪柏煊是今天这副德行,她就会板着张脸不说话。
纪柏煊当然知道她生气,捏捏她的脸,也只会说一句对不起。
从前赫惟觉得他能说对不起,起码是有觉悟的,而她生气也不过是心疼他,总舍不得真的发他脾气。
现在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身体是他自己的,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害人就行。
纪柏煊伸手要捏她的脸,赫惟偏过脸去,,他扑了个空,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赫惟累了,她不想哄小孩儿一样哄一个醉鬼,她睡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