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旅馆安静多了,对面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退了房,赫惟刷卡进门的时候看到里头住进去一对情侣,她有些懊恼,如果她没说自己是离家出走,也许今天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至少今晚脑子里不会全是刑事案件了。
至于黄色音频,她可以堵上自己的耳朵。
可是不行,她拖着行李箱退了房卡,在风中站了会儿,用“下一个看到的人是男是女”决定了接下来走哪一条路。
沿着这条街往右走,赫惟裹紧了围巾,看到一家宾馆就走进去。
几乎都是差不多条件,赫惟没再挑刺,她还没吃午饭,打算住处落定下来在附近找家面馆。
她想吃炸酱面了,特别是程似锦拌的炸酱面。
白市一眼望去最多的是韩式烤肉,许多许多餐厅的名字除了汉语还有朝鲜语翻译,赫惟看不懂朝鲜语,也听不懂朝鲜话。
路上遇到一对老夫妻问路,她被缠了半天也没听懂对方说什么。
在路尽头,赫惟终于又找到一家愿意接待未成年人的小旅馆,她兴高采烈地将身份证双手递上去,结果就在付钱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她的钱包没了。
她的米黄色小钱包没了!
她全部的钱都在里面!
赫惟摸了摸口袋羽绒服的其他口袋,哪里都没有钱包,背包里也没有。
她确定她走出那家旅馆的时候钱包还在身上,怎么一会儿的功夫钱包就不见了。
如果只是钱不见了,她还带了一张卡,虽然那是纪柏煊的卡,刷卡可能会有短信通知到纪柏煊那边,赫惟想过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再花他的钱。
但要是情况实在紧急,就当是她向他借的。
出门在外一切皆有可能,只带钱太没有安全感了。
可现在好了,她的安全感被偷了。
“不好意思,我没带钱。”赫惟尴尬地离开宾馆,不自觉跟着人流往前走。
赫惟忍了一路,直到看见街对面的“老北京炸酱面”招牌,她再也没忍住,蹲在行李箱旁“呜呜呜”哭起来。
但还是脸皮薄,赫惟将背包护在怀里,又紧
紧抱着行李箱,将围巾扯到盖住脸的位置,越哭越刹不住车。
路上行人经过纷纷侧目,可没人知道这个女孩儿怎么了,也没人好事儿上前去问。
赫惟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冷得鼻涕在围巾上结块儿,她终于抬起脸,重重地擦了把脸。
她拨出了第二通电话。
是厚着脸皮问一个姐姐借的手机,就在那家老北京炸酱面馆里,她怯怯地开口,用一件川久保玲的针织衫换了两张红票子。
赫惟没带几件衣服,二十寸的行李箱装几本寒假作业和课本就干了大半,她连厚衣服都是临时买的。
这件针织衫是她最喜欢的,是之前学校组织春游春游老纪给她置办的新行头。
但和他送周晓那只包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日本人设计的破玩意儿,她才不稀罕。
也不知道收拾行李的时候怎么就顺手拿了这件。
赫惟再一次拨通电话,这次依旧是打给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