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的两个人沉浸在各自的怒气中,忘记了时间和场合,直到纪柏煊和周晓将两人分开,纪柏煊一耳光落在程茗脸上,厉声道:“闹够了没有?”
程茗被这一巴掌打醒了。
同样被这一巴掌打醒的,还有赫惟的有恃无恐。
“舅舅!”程茗声音铿锵,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剜了赫惟一眼。
赫惟没哭,头发湿漉漉的乱着,一张小脸因缺氧而涨红,却依旧昂着她那倔强的下巴,控诉程茗:“他闯进女厕所泼我一身水,现在还想勒死我!”
“不是我泼的水。”他声音冰冷,捂着脑袋往外走,“狗屁妹妹,整个儿一披着羊皮的狼!”
纪柏煊拉住他,“往哪儿去?”
“找推子去!”他撒开手给纪柏煊看他脑袋上的一片废墟,“这小羊羔子的杰作。”
给众人留下一个桀骜不驯的背影。
纪柏煊没管程茗,安排周晓带着赫惟去酒店房间洗澡。
他还记得她经期没结束,嘱咐周晓帮她把头发吹干,再去给她买条新裙子换上。
因为赫惟要来,纪柏煊特意在拍卖环节加了件首饰,和简胤淮商量好由他代为拍下,作为赫惟十八岁的成人礼,预备着将来风风光光地送出去。
尽管发生了这样的插曲,晚会依旧照常开场,纪柏煊致完辞上楼去找赫惟,本以为她要哭一哭的,谁成想小丫头心大得已经酣睡,就此错过了拍品展示的重要环节。
那是一枚问世于上世纪的梵克雅宝【芭蕾舞伶】胸针,舞者整体为白k金打造,裙子上镶嵌大量钻石和紫色蓝宝石,舞姿轻盈飘逸,收藏价值颇高。
赫惟最喜欢紫色,而紫色蓝宝石的珍稀程度也决定了它不菲的价值。
纪柏煊作为这场晚会的发起人,第一次见到这件拍品的时候,就觉得它应该被佩戴在赫惟的胸口。
设计师一定是见过赫惟跳舞时的样子,才诞生了这枚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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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针被纪柏煊搁在书桌抽屉里。
书桌上常年摆着两个水晶摆台。
一张是他与程茗的合照。
照片里的他只有二十岁,仔细看,会发现现在十八岁的程茗同他很像。
除却眼神里的一阴一晴。
另一张是赫惟的独照。
她十四岁生日,在这栋房子的舞蹈室里,踮起脚尖,第一次为大家完整跳完一支舞。
少女眉眼清冷,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她妈妈秦雨。
赫远征失踪近三年,除了最初他收到的那封托孤的短信,此后再未传来只言片语。
赫远征那套新房卖了些钱,纪柏煊将钱原封不动存进银行卡里,平时生活开支一律忽略未计。
他心甘情愿照顾赫惟,即便没有他和赫远征这层关系,只要是知道秦雨当年那桩案子实情的,没有人忍心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到孤儿院里去。
赫惟绝不能成为第二个秦雨。
纪柏煊早在心里立下誓言,他会将赫惟视作至亲晚辈,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家”。
等到赫远征回来,再将她完完整整、高高兴兴地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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