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这样大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到宫里了;
但是杨小侯爷应当也是出了事就立刻把人塞回府里,再去宫门请见,那么……
宁蕖忽然靠近,附耳道:
“来时似乎见着了忠瑞侯府的马车,与我们反方向去。”
沈厌卿点点头。
那杨国舅现在在哪,似乎就很显然了。
陛下那边,此时恐怕也和他一样头疼。
他接着看姚伏在那创口上鼓鼓捣捣,一阵血肉模糊。
靠近了就能闻出那液体是酒,很烈,应该还是相当名贵的——杨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
“你要给他补上?如此闲心?”
沈厌卿看着姚伏从血洞里拨出来几块骨头碴子,看得一阵牙酸。
“死不了就成。”
姚伏手一抬,酒灌进去,本来就疼昏死过去的俘虏又痛苦呻吟起来。
似乎是看的他满意了,他碗一放,手里的工具往对方伤口里一插,拽着领子扔一边去了,转过头来看沈厌卿。
沈厌卿从容坐下,也看着他。
“露了一手?”
几支筷子都是暗器的手法。从远处掷出,能穿过筋肉,又能击碎肩胛骨,也难怪顿时夺得了杨小侯爷的“芳心”。
方才过来时他留心过,杨驻景膝盖处的衣服沾了灰尘。
说不准是已经拜了师了。
姚伏摆摆手,躲开师兄探究的目光:
“我可没有答应,我没有那样的福气。”
沈厌卿不禁莞尔:
“若能挂在杨家这,你做事难道不是更方便?”
“今日若没有侯府的名头挡着,我岂不是要在大牢里见你——唉,若是他们抓不住,没准陛下还要支我出来呢。”
姚伏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那也要圣人舍得才行。”
“看你这副脸色,让你站着出来都是勉强你了。”
一眼看过去,他这师兄脸上一点活人的红润颜色都没有,白得像是扑了十层粉。
襟间袖间都让药味浸透了,老远就闻见一身病气。
先前听他说的那样惨,还以为是装的可怜;哪成想不过两天,还真现了下世的光景了。
“还没找到解药?你等不了几天了吧?”
沈厌卿依然笑意盈盈,好像生死都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