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脚步一顿。
猛的转过身看向刘树义:“很短!时间很短!”
“息王的棺椁在墓室里放置了一个月,之后墓室坍塌,棺椁直接就与外面的冰雪相接触,虽然寒冷情况下,铜钉生锈变暗的速度会慢很多,可架不住直接与潮湿的冰雪接触。”
“但即便这种情况,它还没有变暗,只能说明它送到墓室时,就是最好的状态!”
“如果还是在之前的那个临时墓室,无法隔绝空气,根本熬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变暗生锈!”
听着王昆的话,刘树义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铜钉被敲打之时,距离现在的时间很短,最远,也就是从临时墓室转移出来的前一两个月?”
王昆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一两个月我都觉得多,但具体要多久,我不敢乱说,毕竟铜钉变暗生锈与很多因素都有关,我只能估算一个大概范围。”
“这就够了!”刘树义道。
“够了?”
程处默忍不住道:“这时间还是很长吧?息王棺椁从前一个墓室搬出来后,还在太常寺放置了七日,让高僧诵经祈福,之后才转入现在的陵寝,这样算下来,两个月加七天,得六十多天啊!”
赵锋也连连点头,虽然刘主事能把时间缩短到六十多天,已经很厉害了,可他们现在时间有限,六十多天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长了。
想要查明这六十多天发生了什么,绝不是易事。
可刘树义却是道:“我可没说,范围是六十多天。”
“什么?不是六十多天?那是……”
“放置在太常寺的那七日!”
“太常寺的那七天!?”
程处默差点又惊叫起来,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刘树义,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息王棺椁在太常寺时,日夜有人把守,而且几乎天天都有高僧诵经……那七天人来人往,几乎没有断过人,贼人怎么可能会在那时动手?”
杜构也眉宇微蹙,眼中同样满是不解。
刘树义道:“我暂时还不知道他具体怎么动的手,但我能确信,就是在那七日动的手!至于原因……”
他直接迈步,来到棺椁的右前方,旋即蹲了下来。
“你们过来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指着眼前棺钉钉帽与棺盖接触的地方,道:“看到了什么?”
杜构等人见状,连忙凑了过去,旋即仔细看去。
“这怎么了吗?”程处默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道:“不就是钉帽沉进了棺盖内吗?你刚刚不是说过了?”
“好像沾了点东西……”
赵锋这时忽然道:“你们看钉帽的边缘,似乎有一点蓝色的东西,不过很不明显,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蓝色的东西?”
程处默听着赵锋的话,把眼睛靠的更近了:“哎?好像真的有一点。”
他又看了看其他棺钉,道:“只有这个棺钉有,这是沾了什么吗?”
王昆听着几人的话,也仔细观察了一番,摸着下巴道:“刘主事,你那是什么眼睛啊?我刚刚每个棺钉都看了一遍,竟然都没发现。”
刘树义笑道:“我是刑狱之官,会更关注细节之处,王侍郎没有发现,很正常。”
“这样啊……”王昆点着头。
杜构却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树义,怎么会是这个理由?
自己也是刑狱之官,自己也见过很多其他的刑狱之官,可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能如刘树义这般明察秋毫。
既知晓地动之理,又晓铜锈工匠之艺……他忽然觉得,刘树义就好像是一个神秘的,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只要需要,似乎刘树义就能拿出他所不知道的学识来。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何物?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