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前。
褚青盏在房中越想越气不过,想去找闻诏说清楚,又觉得看到此人她会更加生气。
何况她现在只是个小丫鬟,若是一拳下去真把某人揍成个大猪头,万一被秦元霜抓去净猪笼岂不得不偿失?
于是乎,褚青盏只能在房中来回踱步,雪兔不明情况,便也跟在她身后一块绕圈圈,时不时还咕噜几声试图唤起主人的注意。
她瞥着身后叼着胡萝卜头的雪兔,突然想起孙秋雁说的让各个院的丫鬟都去前院帮忙之类。
褚青盏灵光一现,脑袋中便开始泛起了机灵——
虽说闻诏不让她去主院,可这一来是主母的吩咐,二来前院又不等同于主院……
抓到空子可钻的公主殿下行动力极强,想到就去做,登时就兴奋地将雪兔托付给香吟,早就把闻啊诏啊什么的抛之脑后忘之云霄了……
刚开始,主院的那群人还有些因为“院别之见”排斥褚青盏,后面褚青盏机智地祭出一招“胡言乱语”之术。
其实也不算胡言乱语,只不过她以另一个身份分享了在京城所见的繁华,人总是会因为共享新奇的事物而快速地熟络起来,褚青盏于是很快同这群小姐妹打成一团。
至于闻奉是如何加入的呢——
褚青盏表示,如若他不犯贱,她倒可以当个睁眼瞎同他暂时相安无事,可若是他执意要来招惹她,那她大可有一千种方式用他来出气。
“轻盏,你可真厉害,几句话间便激得三公子成为了咱们的苦力。”一小丫鬟趁着闻奉去厨房接水,边揉面团边悄咪咪地附耳说小话。
另一丫鬟附和道:“对啊对啊,我们可从没见过三公子这般,他平日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天咱们可真是开了眼了。”
“轻盏,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褚青盏正专心致志地揉手中的“小猪头”,还特意将小猪头添了两条长长的“倒八眉”,看上去凶巴巴的,越瞧越像某人蹙眉动怒的样子。
她故意把猪的鼻头弄得又大又丑,挑眉笑道:“这有何难,你们只需记住一点,这男人啊都是极要面子的动物,你越说他不行,他就偏偏要往你说的方向去证明自己。”
众姑娘们皆发出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喔”声,而后面面相觑地笑作一团。
褚青盏其实还有一句话在心中没说出——
“越没本事的男人越这般。”
像是证明褚青盏说的这番话般,闻奉端着一大盆水走出,在无人看到他时,满脸吃力的紧皱,而到快到桌边时,就刻意装出一副满面轻松的模样。
只是路中央不知谁掉了一根擀面杖在地,闻三公子自信满满地走过差点摔了个大马趴,十几声脏话接连而出,让他吃力维持的“轻松”顷刻间崩塌一地。
闻奉怒气冲冲地放下水盆,刚想追究一下擀面杖的事情,褚青盏见机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猪头”举给他看。
闻奉看到那只猪头便开始两眼放光,赞叹道:“这月饼可真奇特,本公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像猪的月饼呢哈哈哈哈哈——”
“……”褚青盏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而后使坏般道:“三公子,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猪、月饼很像某个人?”
闻奉一怔,而后也像是觉得越看越熟悉般,他笑容僵住,偏头道:“你这捏的不会是本公子吧?!”
褚青盏搞怪的笑容收回,在心中得意地想:此“猪”非彼“猪”也!
闻奉见褚青盏不说话,便以为就是默认,他盯着那颇有其神的猪头,心中自信地觉得越看越像,嘴角竟轻微扬起,心道:她心中还是有本公子的嘛……
褚青盏并不知道闻奉竟在心中脑补了这么多……只知道闻奉胆大包天地拿面粉抺她时旁人惊呼的一声“二公子”,让她一瞬间竟失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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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诏,你怎么在这?”闻奉一见着他这位二哥便又成了那副谁见了都讨人嫌的模样。
闻诏面色沉郁,穿过众人或惊奇或懵逼的眼神直盯中心的褚青盏、脸上的面粉。
他冷冷道:“自然是来找我的人。”
闻奉没见到过他这般强势的语气,竟被怔住般愣了好一会儿,而后讪笑地反应过来:“你的人?一个庶子罢了,只要本公子愿意,以后整个闻府都是属于本公子一人的,你只不过是个妾室生养的儿子,有什么脸竟敢在本公子的院子说此处有你的人?”
他这话属实有些大逆不道,若是闻鸿峥在此处,必定得家法伺候一番,旁观的丫鬟都胆战心惊地面面相觑起来。
闻诏不怒反笑,眼神依旧没往他那看,他“哦”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不在乎:“我竟不知父亲已垂垂暮老,竟到了需立遗嘱的地步。”
闻诏:“你!”
这话比他那话更大逆不道,只是这毕竟是他先提起的,闻奉也只能吃瘪地咽下这口闷气。
这人今日吃火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