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院的这丫头不错,好好培养!”
李伟明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应声道:“一定一定,就是这丫头的性子太倔,还得磨一磨,再历练历练。”
副校长和李伟明的对话,陆鹤南听了个七七八八。听到那丫头被说性子倔,他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向上扬了扬,注视台上的眸色也深了些许。
离得近了些,光束照耀在她的脸上,他才看清她的妆容。
她今天很漂亮,是用心打扮过,却透漏着松弛感的那种漂亮,全然不似前天饭局上那般素净寡淡。
是因为今天要见小男朋友所以才化妆吗?
好一个女为悦己者容。
陆鹤南顿时觉得空气闷闷的,双手插在兜里,捏着烟盒,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抽烟的欲望。端着一张冷脸,吓得旁边想要跟他搭话的人僵硬的转过头去。
——“我相信,华清校园的每个角落里都烙印着大家的回忆,一草一木也都流淌着大家的青春……”
发言稿讲到这里,已经进行大半,再有一会儿,她就该下台了。
就这么下去了吗?
握着发言稿的手微微用力,本来平整光洁的白纸也在她的手上起了皱褶。
她知道台下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看,生怕她行差踏错一步。
梁眷微微抬头,像是有股引力,视线掠过人海,径直的与陆鹤南的目光交汇。
一上午了,终于见到他了。梁眷下意识的感叹。
他还记得那天随口予以她的承诺吗?梁眷注视着陆鹤南的眼睛,无声的询问,而后者也正一错不错地回望着她。
按照演讲的礼仪,演讲者要有意识的和台下的观众眼神致意。梁眷头一次在心里赞叹这项礼仪存在的必要。
因为打着“眼神交流”的旗号,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盯着陆鹤南的眼睛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此刻他的眼中是什么情绪?像是狩猎者对待猎物的虎视眈眈与势在必得,带着掠夺的狠意,可偏又掺杂着几分怜惜。
不通情爱的梁眷,根本揣摩不明白。
——“自踏入校门的那一刻起,我们都以自己是华清人为荣。而在不远的未来,我相信,华清也会为有我们而骄傲。”
梁眷扫了一眼发言稿,倒数第二段也念完了,在往下就是祝愿了。她屏住呼吸,环视了一下全场,视线最后又落回到陆鹤南的脸上。
他还是那样的从容不迫,表情明明看上去有点冷淡,梁眷却觉得周遭这么多人,只有他是与自己站在一起的。带着这样的心理暗示,她凭空多了一些底气。
梁眷的有意停顿,使此刻这几秒钟的寂静格外与众不同。站在后台主管此次典礼的几位老师,也被这一停顿吓出一身冷汗。
让梁眷上台本就是在赌,现在看是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