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秋劣迹斑斑,隋礼又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爷,你怎么帮起他们来了?”
回到沈园,玲珑终于忍不住问道,就连无瑕听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也是一脸迷茫:“慕容千秋不是贩私盐吗?怎么又作起妓院老板来了?”
“做少爷我的女人就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也不要管少爷我如何行事!妓院老板怎么了,少爷我还要当妓院老板呢!”我勃然作色道,听她们的言语就知道她们对江湖险恶的认识还不如才踏入江湖不足两月的我,春水剑派真是覆灭的正是时候,否则它一样会在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争霸中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无瑕和玲珑听我话语严厉,顿时花容失色,无瑕和玉玲忙说声“知道了。”只有玉珑鼓足了勇气,偎进我怀里撒娇道:“奴家也是关心爷嘛。”
“你多关心关心它就成了。”闷热的暑气蒸得玉珑体香四溢,隔着薄薄的夏衫很容易感受到她青春肉体的那种鲜活,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坚挺的分身正顶在玉珑的私处,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眼波也顿时变得有些迷离。只是因为无瑕在,所以不敢放浪形骸,脸上便有讨饶之色。
“大江盟虽好,可和我并没有什么渊源,而且江湖保持一种均势才能风平浪静,我们总希望活的平平安安吧。即便有人要打破均势,掀起波澜,我也希望是我的朋友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发怒只是我的一种手段而已,我还是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我的目标是让慕容世家的实力足以抵挡住迅猛发展的大江盟,从而形成新的均势。”不过我心里却在暗骂慕容千秋,大家都是贩私盐的,却贩出了不同的境界,人家大江盟虽然赚的也是违法的银子,可他修桥补路、积善行德,好事做了一大把,竟成了江南地头上的万家生佛,再想想慕容,真是只有暗自叹气的份了。
无瑕怯生生的问道:“爷,你真的要去做、做……妓院的老板吗?”
我随口应了一句是,道:“其实江湖争霸,除了武功智谋之外,只比两样东西,一是银子,正如两军交战,比的是后勤补给一个道理;二则是探子,孙子有云,『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是何道理呀?还不是因为探子重要。在江湖上,探子就是线人,我就是要做江湖最大的线人,凡事早知道,也好趋吉避凶,履险如夷。”
这也是我回扬州的目的之一,扬州烟花自古繁盛,眼下江东名妓十之四五在扬州,“扬州四艳”天香楼李玉、闻香院孙碧、听月阁苏瑾和碧涛台王曲天下闻名,世人皆知;而“四小艳”、“十朵花”也是声名遐迩,若是能请动两三个南下,对日后秦楼的运作大有裨益。
“慕容千秋怎么看都是那个听月阁的老板做的出色些。”我自言自语道,旁边玉珑已经开始唧唧喳喳的向无瑕汇报慕容千秋的观感,倒是萧潇心思缜密,问道:“爷,江湖气氛紧张,苏姐姐此去苏杭,会不会有危险呀?”
我心头蓦地一紧,是呀,虽说大江盟注重名誉,可新加盟的那几个门派包不准会有谁想讨好齐放,抓到听月阁的头牌,对慕容的生意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慕容老奸巨猾,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是苏瑾思我之心真的无法遏制,还是……
我刚想喊过沈园的老管家李伯,才记起他已经告病回乡了。师娘在师父去世之后,几乎把所有的男仆全部裁撤了,只留下了李伯,而现在沈园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看来,重组沈园已是必然,师娘裁撤旧人,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我顺利的成为新一代的沈园主人,不过江南的一趟游历让我渐渐对苏杭产生了兴趣,我是不是该出去闯一片新天地而把沈园留给师娘养老呢?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让我牵挂的却是苏瑾,看了看环侍的四女,无瑕不便行走江湖,而玲珑虽然打着春水剑派的旗号在江南会畅通无阻,可她姐妹俩的头脑太简单,又不认识苏瑾,我知道只有把事情交给萧潇了。
“萧潇,你立刻动身前往苏州、杭州察访苏瑾,务必将她找到,能把她带到苏州竹园最好,实在不行,你就保护她尽快回扬州。”
又吩咐玲珑道:“你们也启程回苏州,在那里等孙妙,她日后有大用。少爷我一伺办完扬州事宜,就赶往苏州与你们会合。”
玲珑虽然新婚燕尔,不愿与我分离,可也知道夫令不可违,撅着小嘴点头答应。
和玲珑萧潇缠绵了一中午,到下午三女便分头易容离开了沈园。我去了扬州的四大风月场,还是慕容心存感激,竟将旗下的二号人物、扬州“四小艳”之一的冀小仙割爱与我;又说他手里还有一大批姑娘已经培养了四五个月,差不多可以派上用场了,若是需要,本钱给我。
“老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听月阁是我慕容世家的产业,一旦打起仗来,听月阁定是首当其冲,所以就连苏瑾我都要放弃了,当然她能嫁给你也让我放心。实话告诉你吧,扬州风月四大家,我慕容世家控股的就有三家,剩下的一家也有我的股份,听月阁,嘿嘿,那只是个幌子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千秋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童般的狡色,而他身旁只有一人,正是不露声色的隋礼。
晚上自然是一帮文人学子聚在了一起,扬州是通衢之地,消息极是灵通,于是廷议大礼则成了茶余饭后的主题。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对于桂萼、方献夫的上疏,评语竟是众口一词的媚主邀宠,不过,并没有锁拿老师进京的消息,我便稍稍放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无瑕来到了霁月斋,虽然我把对霁月斋的突破口放在了李宽人身上,可我想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在扬州恐怕也要用些心思。
不过和宋廷之、李宽人打了一番交道后,我知道霁月斋绝对是宝大祥最强劲的敌手,在店里看到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让我明白宝大祥在扬州的地盘已经被蚕食了大半,若不是因为殷宝亭,我甚至想干脆劝宝大祥把生意盘给霁月斋算了,省得我费心费力,到最后却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霁月斋扬州店的掌柜听我报出姓名,自是非常热情,想来苏州那边早把我的豪奢传了过来。其实我来霁月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好在要打扮无瑕这样的美女正是它的专长,扔下了万八千两银子倒换来了无瑕的满心欢喜。
离开霁月斋,我扭头便大摇大摆的进了一街之隔的宝大祥。店里已经不复往日的喧嚣与繁华,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客人。
掌柜李大功正摇着纸扇看伙计口干舌燥的解释着什么,见我进来,眼睛猛的一亮,一个高窜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我的面前,“我的大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他圆圆的脸上真的很激动,转眼看到明艳无双的无瑕,不由笑道:“我的好少爷,今儿说什么也得让我老李开回张。”
我心里有些恻然,半年前李大功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看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许多,想来这半年来宝大祥的生意让他操碎了心。
“那是当然,贵号一向对家舅和我十分厚爱,我岂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哈哈笑道,店里有其他的客人,而我又不清楚李大功在宝大祥的地位是不是足以让他了解我和殷二小姐之间那种特殊关系,说辞便成了官样的场面话。
等李大功扭扭捏捏摆出那些新出品的珠宝首饰,我心中一阵暗叹,宝大祥赖以成名的创新款式与精雕细琢的手工似乎都不见了踪影,眼前的这些首饰实在激不起我的购买欲望,看来六大档手的同时离去着实让宝大祥的工艺水准下降了好几成,就连对珠宝一知半解的无瑕都看出了它与霁月斋之间的差距,以这种实力去和霁月斋竞争,想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不巧,敝号东主早上才离开扬州。”
“是不巧呀。”李大功说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含义,而我也仅仅附和了一声。想到去余姚老师那里正好路过杭州,便胡乱花了些银两买了几件首饰准备送给沈希仪的夫人和他妹妹沈希珏,之后我郁闷的出了宝大祥。
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呀?苏瑾、殷宝亭这两个我急于见到的女子却一一擦肩而过,我真是感觉有点流年不济,倒是无瑕心思单纯,望着离宝大祥不远的富春茶庄,撒娇道:“爷,富春的三丁包子、翡翠烧卖贱妾有几年没吃了,咱们中午就在那儿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