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别鹤的手指缓慢地滑下,转而换成了手掌,亲昵地托着沈见山的下巴。他的声线略显慵懒,声调也拖得很长,像只高傲的猫咪似的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地轻声笑着,
“两个人靠近面颊,轻轻地亲吻额头或脸颊,亲密的朋友和家庭成员之间会经常使用这种方式问候彼此。但触碰嘴唇是只会在情侣之间发生的事,世界上不会有人类会喜欢这样刁蛮无理又粗暴野蛮的亲吻礼仪。”
“我不管,我喜欢。我是急急国王,小猴子都喜欢亲亲贴贴的,活着好累,我要变成猴子,然后被小裴哥哥亲死!”
沈见山发动死不要脸耍赖皮大法,誓要返祖变成公元前180000年努力练习直立行走的吗喽,
“人类不如不进化,进化出乱七八糟的规矩和潜规则,假惺惺假惺惺!不如褪下衣冠直接做个禽兽吧,我就要做猴子,我就是很喜欢小裴哥哥,是真的喜欢得要死掉,不是假的喜欢。”
裴别鹤一时间无言以对,发愁地盯着沈见山研究了很久。
“我知道小裴哥哥又要责备我了!”沈见山撅着嘴巴,迅速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
裴别鹤抱臂想了半晌,最后只憋出了一个字。
说实话,裴教授从教多年,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厚颜无耻的歪门邪理!他一边佩服沈见山能把这么扯淡的三观说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逻辑漏洞,另一边竟然觉得这话细品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儿道理,全球首席诡辩家的桂冠非沈见山莫属。
沈见山完全可以写一本新世纪《厚黑学》。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难得有小裴哥哥都无力反驳的话。”
沈见山苦恼地托着下巴,歪着头追逐着裴别鹤故意躲开的目光,
“人类有的时候真的需要放肆一点,太理智的人活得都很痛苦的。所以小裴哥哥,别当人了,陪我当几分钟的猴子吧。”
裴别鹤眼尾微扬,斜睨了沈见山一眼,果断拒绝了沈见山的提议,
“不。”
说着,他整理好凌乱的上衣,向后挪出一段儿安全距离。
“什么嘛,这样看起来我像是一个笑话。”
沈见山呆呆地望着裴别鹤越挪越远,跟一只被抛弃的流浪小狗一样失落地垂下了脑袋,尾巴也停止了摇晃。
快乐小狗即将变成抑郁小狗,沈见山的情绪如公园里的过山车一般急转直下。
裴别鹤用余光瞟着沈见山那副仿佛世界末日的绝望模样,竟然让人觉得良心有些不安呢。
沈见山的脑袋越垂越低,最后直接安详地躺在了床上,把被子扯到头顶悄咪咪地藏了起来。
裴别鹤偷偷地笑了下,又立刻憋了回去,握拳咳了一声。
沈见山躲在被子里面,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期待着小裴哥哥能掀开被子哄哄自己,可是裴别鹤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焦虑地磨着牙,用手一下下揪着被面,故意发出“嘣嘣嘣”的响声,试图以此引起裴别鹤的注意,但事实证明他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咕噜咕噜噜噜噜……”
就在他使劲浑身解数“鱼儿”都不上钩的时候,他的肚子猝不及防地咕咕叫唤起来,发出了让人很难忽视的巨大动静。
“小猴子,你饿了吗?”
裴别鹤果然被咕噜噜的声音吸引,隔着被子拍拍沈见山的肚子,
“我可是听见你的肚子在叫了。”
Oh!肚子神!我真应该感谢你此刻显灵!沈见山在心底大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