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回来,淳安郡主急忙问:“他见我吗?”“这……”“为何支支吾吾?”“那个浑人说见,却约在那种地方,那个销魂阁。”“什么地方?”“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哪里是女郎你去得的,他是在侮辱女郎。”淳安郡主蕙心兰质,哪里还不明白,却只是一句:“也没有什么,我行为轻浮,与那些人也没有二般。”采儿见着淳安郡主哆嗦的手,想上前扶,淳安郡主却拂开她的手,道:“采儿,你是清白女儿,不要随意作践了自己,这次我一人去。”采儿第一次见这样的郡主,根本来不及思虑,她已经离开了。销魂处没有阻拦女人,甚至大打开门为女人方便,灯红酒绿的场所难免让淳安郡主作呕,却只是面色冰冷让人不由屏退。“奴家看女郎穿戴不该是来卖的,可是来买的?若是抓奸的还请女郎道明,老身直接带女郎去,不要叨扰了别的客人。”淳安郡主看着这个已过年华的女子,轻挑却并不失礼数,微微俯身:“我找杰阿郡王。”当家人倒是一阵惊奇,这贵妇人居然朝着她行礼,虽是礼貌,却实在世间罕见。“夫人莫要多礼,来人,伺候夫人去寻天房刘大人。”淳安郡主不由蹙眉,她不知道是这当家的喜欢她,只当刘濬是这里的常客贵客,实在让人难忍。淳安郡主到门外便听见里面的莺声燕语,服侍的人打开门让她进去,自己却和门离开了。“哟,这家里何时有了这般美貌的女郎,看着通身的气派,小兰仙,可是和你一样妈妈抢来的贵女郎?”淳安郡主没有理会妓子们的调笑,只是盯着帘内,刘濬生得好看,一张脸没有在愤怒生气时意外得让人怜爱,他横卧香榻,脸正朝着这方。妓子瞧着不对,这不像是来的花娘,倒像是找上门的正房!她碎步上前,轻轻推搡着刘濬的肩,轻声娇嗔:“郎君,郎君。”刘濬没有睁眼,只是伸手就将妓子搂着拖上了床,妓子不由嬉笑娇嗔:“大人,来了了!”“管他什么人,滚出去!”淳安郡主抬手掩口,绣绢捂着口,泪水却止不住,这是刘濬?她痴痴地向后退步,刘濬,你要我走吗?背撞上了门前的屏风,她扶着屏风便转身就跑,还没到门槛,就听后面一声呵斥:“刘婧,你敢跑?”“你……你屋里人太多,我闷先走了。”她踏出门,身后便跑来人将她锁在怀里,一手抱起她便朝屋里走。“你放我下来。”“然后你再跑掉?”“我不跑,你放我下来。”“不,我喜欢抱着你走。”他的吻落得轻,像是羽毛扫过嘴唇。淳安郡主不由泪落,只是埋着头在他怀里,不想那些侍者看到她的错误。“我是……阿父最失败的作品。”“你应该知道我恨你,你让我有了你生命的延续,却又亲手剥夺了他,你不管我的死活,伤害我。”“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刘濬嗤笑一声,“你也并未告诉过我。”他们两个从来不像吵架,旁边的人也只会觉得是小小的拌嘴,妓子侍儿们却清清楚楚,他们埋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不是你的又是谁的?程远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我,也对,我这般低贱能随便吧身子交托给人的女人不值得他碰。至于不告诉你,告诉你有意义吗?你连我都没有承诺过未来,我等不到孩子唤尊君的,而他需要个阿父,将军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以是他的榜样。”刘濬撕咬着淳安郡主的衣襟,将那肌肤染红,“再好也不是你的,你是我的,刘婧,你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又如何?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不能占有!”“你是这样想的?”淳安郡主抚摸着那熟悉的脸,突然觉得很可笑!吻落在身体上,那样亲密的交缠,在众目睽睽之下交缠,内敛的淳安郡主却没有在意,她的身体火热,心却寒,这个男人没有了解过她,她似乎也并不是如想象那样了解这个男人。淳安郡主撑起身子,看着刘濬,问:“你可曾听过‘女为母则强’?”她披上外裳,束上衣带。“我不需要孩子,婧阿姊,你这样一直温柔下去很好。”匕首出鞘,比拟在刘濬的颈项,刘濬没有动。“为什么死也不找一个干净的地方?”上青破窗而入,刘濬止住道:“退下。”上青看着大势已去,倚着窗舷,道:“自古红颜多祸水,袁容就是因为舒倩亡命天涯,刘烨因为梅姬卷入是非,端木鸿冶因为青眉抛家弃产,程远因为一个长公主也不见得善终,郡王这是打算为个红颜命殒风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