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沉默了,两个女人意外地沉默了,不同的人生,对于爱这个字却是一样的悲伤。“罢了,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是程岚枫有多好你知道,我只希望这个孩子只有一个阿父,程岚枫心中只有好窈,不求你拉他出那深渊,只愿你和刘濬干干净净了断,好好待他。”“好。”谷雨看她平静的面容,她其实就是这样想的吧!程远那么好,就是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应该收心了,“我会好好对将军的。”刘濬是自己的一切,程远却恩重如山。“哈,我昨儿才笑话程岚枫唤你郡主生分了,你却一口一个将军喊了一天,好歹也是你的郡马,不唤郡马也可以喊字号吧!那人自号叫‘岚枫’。我得回去歇息,这一天下来,让你们弄昏头了,有空再相聚。”她起身,淳安郡主起身相送。谷雨出来未几步就让燕宇领到了程远面前。“这程将军怜香惜玉起来了!”“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你进去时情绪实在不好,你和她说了什么?”“你不要那么看着我,你那么紧张旧进去问呀!”要不是看你是个好人,我会那么费心说服,我就那么不讲理么!怎么会这么生气,这……可恶的程远,还是离开了。程远还真绕过她朝淳安郡主房里去,谷雨一时只觉气炸了。“程远,我就那么刁蛮任性不可理喻?”程远顿时知道她气什么了,上前拉住她的手臂,道:“我并没有那么想。”谷雨红红脸,甩开他的手,一时别扭极了。程远却毫不顾忌,道:“你一向只是面上胡闹,我知道,只是郡主生性太过敏感脆弱……”就好像那人一样的敏感细腻。此时却听到房中细微响动,程远快步前去,谷雨不解唯有跟上去。屋中是倒塌的杯盏,方才见过的娇俏温顺的珠联此时却压迫在淳安郡主上方,手中是乌黑的药汤,淳安郡主面如白纸。“怎么回事?”侍女笑笑:“不过是劝夫人服药罢了,爷怎么回来了?璧合方才还在找您呢!”程远不疑有他,珠联是他极其信任的,便笑道:“我就找她去,郡主,服药吧!”“呵,有你这样子服侍的?”谷雨一声冷嗤,上前夺过药碗一嗅,放在桌上。程远顿时反应过来,斥道:“珠联,你过分了。”珠联却是抬手便拿着剪子戳向淳安郡主,谷雨一个拂袖,护着淳安郡主避开。程远的手抓着珠联,好似鹰的爪锐利,那个男人眼中没有平素的柔和,珠联的剪子落地,这样的暴力是第一次,她看惯了温柔文雅的郎君,居然忘了他的权威,一时间的恐惧占据心头。“不,爷,您听我解释。”“我倒是不知道这那剪子的手还敢杀人。”程远松手时,指尖已经划破血口。璧合进门便看到了那鲜红的血,勃然大怒,呵斥道:“你敢伤爷?”珠联此刻方注意到,慌忙就跪着上前,想要查看伤口,程远却避开她,一时间珠联垂头丧气,仿若要死去。璧合忙去拿药和纱布,珠联垂眸一句:“爷,你打我吧!我活着便一点会杀了这个侮辱你的女人。”“你……珠联,住口,你走吧!”“走……不,”珠联顿时泪水倾盆,“走,您杀了我吧!”璧合拿着药箱,大惊失色,跪下道:“爷,我们都是您的人,跟了您这么多年,你不要的话,珠联怎么活?她糊涂了,再也不会了。”“走,这里不需要动刀枪的侍儿。”“好,我走,我消失。”珠联端端正正给程远行了一次大礼,便起身跑去桌边,喝下那汤药。璧合一时大泣,程远上前抱住撑着桌子的女子,说:“糊涂的东西。”“爷,你不能赶我了,”她靠在程远怀里,不由强笑,“好多年了,好多年了,自从您遇上长公主……好多年了,死在您怀里,珠联不悔。”那一阵剧烈的痉挛,握着的手松开了。“姊姊……”璧合一声唤,燕宇冲进来,便看到珠联的手垂着,忙上前拉住,“珠联姊姊这么了?”程远抢过那手,搂在怀里不说话。“姊姊死了,自尽的。”“珠联姊姊那么要强,怎么会自杀?可是又调皮让主子担心?爷……”璧合拉扯住燕宇,一起长大的总归是在乎的,上前到程远面前跪下:“爷,请您将珠联的尸体给我们安葬,此事那是她犟性与您无关,您不要在意,珠联能死主子怀里是她一生的福气,您关爱她宠她这么些年,对我们姊妹而言都早已死而无憾了。”最终还是燕宇将珠联好生安置了,程远也不想多言,安抚了淳安郡主一句就独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