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之剑如同长虹贯日,斩断竹竿,一掌劈在小满肩头,小满手上一时脱力,一跃离开。白露看着身影,不由微微蹙眉,翻着跟头,追出竹林,只见小满手撑地便是吐出一口鲜血。白露上前一步,便跪在她身边,抱住她心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她接到消息而来,却不知道这人会是小满。、“这样挺好的,我也好交差不是?”小满扯下面巾,摆手,“我没事。”“二姊……”“不要多言,回去按计划行事。”小满带伤回府报告,却只听身后畅笑,身子便让人擒拿,熟悉的人呀!她抬眼便看到了身后的上青,上青没有表情,很平静。刘濬上前笑道:“竹女郎,等待多时,随我走一遭吧!上青,送到府上。”“喏。”小满看着刘濬坐上轿子大大方方离开,小满看着上青不说话。“你怎么样了,为什么选在今天,今天是莫素游和刘濬聚会。你怎么这般狼狈,莫素游伤的?”“主子命令,我不打算这样交差吗?”“你心总是那般善良,看着冷却热心过了!”“兄,你抓我走吧!”“什么?不,你快走,哪里才是地狱。”“兄,够了,我活够了,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牵绊的了,喜欢的放下了,可以去死了!”上青抬起巴掌,却没有打下去,“你说什么昏话?你……就是死,你死在这,也好看些!”“兄,你明白的,这一盘棋要走完,我死在这里没有意义,这是一个机会,你得到信任的机会,这将是我们翻盘的基础,我要的是你彻彻底底的自由,这是如今我唯一还剩下的愿望了。”“刘濬的刑罚还没有人扛过了。”“我……也没打算扛过去,兄。““我……”小满捂住他的嘴,“你是我唯一的期盼了,我要你一辈子自由。”“你怎么回事?你不要你的窈妆了?不要你的义父了?还有萧彦,那个贱人的儿子,你撑过去,你要他我也不阻止你。”“你真是的,傻阿兄,不要让我白白死了,他们不需要我,我也要不起,算了,我只愿……只愿……”“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刘濬再牢里看见小满,已经是被鞭子抽晕了,刘濬没有多余吩咐,只一句:“让她说出背后主人,上青,你知道怎么做。”上青知道,却不能说,说了不是狗咬狗而是坏了大事。白露寻了小满一上午了,心里着急寻到了薄舞这儿。薄舞听说此事只是宽慰道:“小满没来我这也算好事,她那性子怕是死了才会来瞧我最后一眼,你让萧彦找找。”薄舞放心不下,出了府门,到了一个竹楼,唤一声:“阿家,阿家……”没有人回应,推门进去,苍白的女娃伏在灵牌上睡着了。薄舞上前搂过女娃娃,女娃娃睁开眼睛,杏眸澄澈晶莹。“哑妹,阿家……”叫哑妹的女娃抬起手比划道:“奶奶只是去找爷爷,笑着去的。”“那你以后怎么办呀!”薄舞看着苍白纤弱的女娃娃。女娃瘪了一下嘴,不一会儿便笑了,比划:“我自己照顾自己。”薄舞摇头,捧起她的脸,对着她摇摇头,让她看着自己说话:“去我家吧!“女娃生怕摇头这美丽的姊姊就哭了,忙点头。薄舞出门招手,一只玄色的鸟儿飞来,将信条取下。女娃出来时一手拿着包裹着灵牌的包袱,看见鸟儿亲切地上前摸摸羽毛,放飞鸟儿。薄舞牵着她走近高墙,女娃惊呆了,这样华美的轩窗,空旷的庭院,悠长仿佛没有尽头的回廊,她看向薄舞,薄舞把她搂在怀里。身边是跪倒请安的侍儿,薄舞走过,侍儿打帘进屋,绕过屏风,薄舞拉着女娃坐下。侍儿上前唤着“夫人”,女娃圆圆的眼睛看着薄舞,原来这姊姊嫁人了,别人的妻子,有钱人的夫人。“公主,圣女一会儿会来。”“知道了,你去准备份雪梨羹给圣女,还有拿碗红枣江米粥来,带些糕点,娃儿喜欢吃红枣对不?”人才下去,女娃就朝着薄舞磕头,薄舞拉她坐到怀里,道:“你和她们学什么?”女娃比划:“你是公主。”公主还不会比,就举起手比的高高的。“当我外人了?”女娃摇摇头,薄舞笑得温柔,摸摸她的鬓发,道:“这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真正的名字。”女娃摇摇头。“那姊姊给你起一个吧!”薄舞看见女娃点头,就想了起来,看着女娃亮晶晶的眼睛,一时眼前晃过一片幽蓝的花朵,小小的花开在无人问津的崖底,平凡却又不平凡,干净的蓝色,干净的感情,干净的一切。“你姓吴,便叫恙儿吧!兰心,恙儿,比叫哑妹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