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养猪一个多月,最后能落下两头小猪仔,他们说什么也要争取过来。
哎,千金难买早知道。
与两只小猪仔失之交臂的柳老娘听了消息,更是在屋里跳脚大骂。
可她也就是骂骂而已,不敢再出来捣乱。
如今,她成了整个生产队的罪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仿佛她下一秒,就会干坏事。
还有她儿子柳林,上回被狗咬了,去卫生院花了不少冤枉钱不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每天晚上还做噩梦。因此,白天精气神就不好。
明明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愣是熬成了三四十岁的样子。
柳老娘为此,好几次去找赤脚医生开中药方子给他补身子。
药流水一般喝进去,却半点不见好,原本攒着的媳妇本也见底了。
柳林这个当事人更是有难言之隐。
可能是被狗吓到了,他那方面似乎有点不太听使唤。有时候明明躁动不安,就是雄不起来。
如此丢人的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暗暗憋着。
他知道,他很有可能要娶不上媳妇了。
柳林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对着自己的老娘,也没有半句好话。
母子俩每天斗鸡眼似的,倒像是隔世的仇人。
比起柳家的凄惨,彭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彭旺家算计余卫红的事败露,就有穿不完的小鞋。
工分被卡,介绍信开不出,就是去上工,分到的,也是最难干的活。他倒是跑过去与余队长理论过,人家一句话就打发了他。
“我是按规矩办事,你要有意见,可以直接告到大队去,去公社也行。”
彭旺家铩羽而归。
人家既然敢做,当然不会留下把柄,他能上哪去说理。
柳家彭家愁云惨淡,周小满是半点不知情的。
只剩下两头小猪仔,他们轻松不少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一大早,队上的哨子就响了。
随后,有人挨家挨户通知上午去公房开会。
周小满到了才知道,是双抢前的动员大会。
双抢,顾名思义,就是抢收抢种。湘中种两季稻,双抢既要收割早稻,又要马上种下晚稻。
白河生产队有上百亩田,必须在立秋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任务不可谓不重。
春耕下种时,队上干部就依照本生产队的实际情况,下了三种种子。分早熟,中熟,迟熟。
现在马上要收的,就是早熟种。收完早熟种,马上犁田插秧,接着再收中熟种,最后收晚熟种。
按照这样的顺序,几乎要花上个把月,才能将所有的谷子收回仓,秧苗插好。要是遇上天气不好,时间就拖得更久了。
动员大会的主讲人,依旧是余有粮。他站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了双抢的重要性。
又肯定了上半年社员们做出的重大贡献。最后,落到正题上来,就说让各位社员自行组队,然后把名单报上来,明天就开始收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