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安想着,万事不缺的秦昭序会有求于佛祖吗?她心生好奇,转头一瞧,秦总竟比她还心不在焉,正敛目拍掉外套沾浮的香灰。
注意到温宁安的端量,秦昭序抬头,“看我做什么?”
“来都来了,”温宁安原话返还,“没有念想传达给佛祖吗?”
“佛祖太忙,应该没空管我。”
温宁安来了兴致,“秦总,你就没有想要的东西?”
“用不着劳驾佛祖,”秦昭序意有所指地望她一眼,“我想要的东西,自然有办法得到。”
这番言论未免猖狂。
“世事无常,哪能皆如人意,就算你是秦昭序,也有办不到的事。”温宁安反驳,“比如你曾经想打职业,不也被迫放弃吗?”
秦昭序没有明说过放弃网球的原因,温宁安的猜测,草率地先入为主——
她想,秦昭序是西港继承人,家里肯定不允许他当职业选手,在梦想与责任之间,秦昭序只能选责任,他的婚姻亦是同理。
秦昭序盯着她,嘴角很浅地勾起,“宁安,你搞错一件事,没人能逼我,我当初自愿放弃网球回西港。”
此话一出,不亚于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撕破夜空,照亮黑沉起伏的山岭。
温宁安的心情像大雷雨前的平静时刻,语调自然地问:“那和陈家结婚呢?你以前说,有不得已的理由,难道不算被逼迫?”
“确实不得已,但那是我与自己的挣扎较量。”秦昭序轻飘飘一笔带过,“如果不是我主动愿意当西港继承人这个角色,家人的意见不足以影响我。”
温宁安一时无言。所以,他自愿放弃网球,自愿与别人结婚,一切的一切,是他权衡思量后的心甘情愿。
轰雷震响,温宁安心头淋好大一场雨。
帮别人找借口真是愚蠢至极。
秦昭序避开温宁安的注视,从她手里抽走香,插入铜炉,燃尽的顶端断掉一截,摔碎在炉灰中。
也许该给温宁安编织善意的谎言,可秦昭序莫名不想在这件事上哄骗她。即使温宁安会失落,还是打破镜子,残忍地说出口。
温宁安吸一吸鼻子,很快调整好心情。
秦昭序牵起她的手,“既然在我身边,我希望你以后快乐,有事别找佛祖,要找秦昭序。”
温宁安顺着他的台阶:“秦昭序办不到呢?”
“我都办不到啊?”秦昭序手臂用力,将她纳入怀里,“我办不到的事,别人更无能为力,到时候再当你司机,陪你烧香求佛祖。”
温宁安回抱住秦昭序,下巴垫在他肩膀,悄悄抬眸望夜空。
月亮啊,明光璀璨,和秦昭序一样会逗人开心。若只享受月亮和秦昭序的好,她可以拥有无忧的二十一岁,若生出独占的念头,两者都遥不可及。
温宁安告诫自己,不可以进一步动心。
失去逛寺庙的兴趣,她借口说累,想回去休息。
秦昭序给李裴颂发过信息,便和她走去停车场。温宁安坐在副驾驶上,打开微信,照例扫一眼巡演群有无新消息。
张甦昊发了份演出复盘,打开文档,足足两万字。其余剧团成员排队发惊叹号。
温宁安会心一笑,跟风打叹号。
往上爬完聊天记录,顺手点开朋友圈,刷到陈宥开发的九宫照,是关于大学毕业。他配文说即将毕业,有点不舍。
底下周泽杭评论:哈哈,我六月份也要去趟伦敦,提前恭喜你毕业。
陈宥开回复:谢谢泽杭哥!打算在伦敦待多久啊?我姐和昭序哥可能一起参加我毕业典礼,有空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