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澜继续叨叨。原以为孙子这棵铁树不开花,要和网球度过余生。想不到要么不开,一开就开个大的。
秦昭序吃顿饭,感觉被内涵了,又不能辩解,着实憋屈。用餐结束,他和温宁安相继起身告辞。
铁门外,秦昭序迫不及待拉住温宁安,“和我聊一聊。”
温宁安早有预料。
她刚点头同意,下一秒,被秦昭序拉着下楼,推进车座后排。
为掩人耳目,汽车没开灯,依稀可见对方轮廓。
温宁安手撑在沙发座椅,掌心被一小片塑料物体咯噔一下。
凭借路灯漏进车内的微弱光芒,温宁安拿起塑料片。定睛一瞧,是一枚裸色镶钻的穿戴甲。
保持距离
穿戴甲片分明属于陈宥薇。
那晚在停车场,温宁安并没有特意观察陈宥薇的穿着打扮。
关于陈宥薇的衣服款式风格颜色,全都不记得,唯独陈宥薇指尖的美甲图案,清晰鲜明地映在脑海,无论如何忘不掉。
眼前反复出现一个画面——
酒喝多的陈宥薇抱住秦昭序,大约是怕摔跤,裸色碎钻装饰的细长手指,严紧抓牢秦昭序大衣,揪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
成熟的男人、女人,很般配。
秦昭序和陈宥薇仿佛镜框式舞台的主角,温宁安则是剧院观众,与他们隔着看不见的第四堵墙。
几秒钟的拥抱镜头,在温宁安心里定格。
太过沉浸于记忆,以至于秦昭序说了半天,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秦昭序选的是加长版路虎揽胜,以舒适精逸的车厢空间出名。温宁安却只觉逼仄难忍,偷偷摸摸占据了其他人的地盘,连车内空气也不属于她。
“秦昭序,你不要再讲。我没生气,但也不打算搬回江澜邸。”温宁安胸口憋闷,“就聊到这里,我先上楼。”
顾不得秦昭序的反应,侧身便要开车门。
背后压上一股强势不容抗拒的力道,温宁安身体微微向前折弯,触碰到车门扣的手,被秦昭序一并收拢到怀里。
他的声音淡而冷静,似乎已经耗完热情值,“仗着我有点喜欢你,到底要作到什么地步?”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闹脾气。
他根本不懂,还大言不惭说喜欢。
温宁安抬手甩开他,用力过猛,没找准方向,手腕径直敲在前排椅背边缘,“嘶”地一声,温宁安拧眉。
秦昭序语气陡然严肃,“弄疼了是不是。”
温宁安抽回手,不给看不给碰。
秦昭序有点无奈,“你手腕有旧伤,别置气。”
“你刚才说喜欢我,只是喜欢和我上床吧。”沉默许久的温宁安,好声好气开始分析,“也许觉得刺激,也许单纯喜欢年纪小的女孩。”
秦昭序嘴角一抽,“我不是变态,对年纪小的人没有特殊癖好。”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温宁安带疤痕的手腕举到两人中间,“天天睡一起,那么明显的刀割伤痕,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不想知道细节和原因吗?”
这回换秦昭序沉默。落在温宁安眼里,沉默代表默认,心头希冀逐渐落空,她心想,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