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长叹一声,“宁安,还不行,正式判决没下来。等移送监狱后,每个月可以申请探望一次。”
温宁安咬着下嘴唇,“好,我知道了,谢谢周律师。”
周律师安慰两句后离开,温宁安站在看守所外面不想走。等了近一年,终于有结果,好像生活突然有了盼头。先前托律师转达的话,母亲应该都知道了。
“宁安请我转达,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她已经找到工作,能负担和伊布的生活。她期待与你团聚。”
阴沉沉的夜,云层又开始抽雨丝。滴沥,滴沥,落在未干涸的水洼,接连砸出泡沫。
墙檐狭窄,冰凉雨露沾在温宁安眼睫,她想举起棕色邦尼兔挡雨。与萌蠢兔子对视一眼,又觉不合适,遂作罢,将兔子夹在臂弯。
一把黑色雨伞突然遮在头顶。
眼前高大身影,温宁安不用抬头确认,仅凭气息就能认出秦昭序。她太熟悉他的味道了。
雨势愈急,模糊世间万物的轮廓形状,路旁枯黄枝叶纷纷零落。雨水打在皮肤,寒冰消融般的冷意钻入经脉,延伸到四肢百骸。
“秦昭序。。。。。。”
无助的、强忍耐的情绪,在见到秦昭序后决堤。
温宁安甚至不想问,他为何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沙漠独行已久的干渴旅人,明知面前是毒苹果,也忍不住尝一尝。
秦昭序将她纳入怀中,走向越野车,“下雨了,先回家。”
郭主管的电话是这时打来的,“温宁安,听说你临时请假提前下班,没提前12小时申请。这不符合规定,明天递一份书面说明。”
温宁安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挂断了。
风大雨大,单薄的雨伞保护不了两个成年人,将将二十多米路程,温宁安大衣外侧手臂湿透,尽管伞面一大半倾向她。
走到车旁,秦昭序拉开副驾门,清幽恬淡的小苍兰香钻入温宁安鼻腔。曾在陈宥薇身上闻过。
秦昭序说得对,她就是有恃无恐。乱如麻的情绪交织,温宁安停下脚步,任性地朝没有任何过错的路虎车撒火。
“我不想坐这辆车。”
“什么?”
秦昭序眉头紧蹙,她再淋下去铁定生病,怎么莫名其妙和车过不去。
“温宁安,不要闹脾气,上车。”
“我不要。”
秦昭序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温宁安毫不示弱,红着眼瞪回去。没过两秒,秦昭序用力摔上车门,有些粗鲁地拉着温宁安去路边拦出租。
司机打灯靠边,秦昭序的脾气已经升到嗓子眼,“上这辆车,行了吗?”
不能反悔
温宁安坐进后排,秦昭序随即跟上。雨幕中,车门闭合,蓝色出租车汇入往市区方向的车流。
倒车镜里,森严威凛的看守所高墙渐行渐远,一拐弯,高墙消失不见。
温宁安收回目光,低头用纸巾吸附毛呢大衣表层水珠,动作专注徐缓,像在给琴弓抹松香。
秦昭序烦躁地连抽好几张纸,手指掐她下颌转过脸,声音明显憋火气:“头发先擦干。”嫌她动作慢,亲自上手。
“我自己来。”温宁安偏头躲。
捏她下颌的力道瞬间收重,秦昭序略不耐烦:“别动。”
出租车司机心惊胆战看眼后视镜,默念菩萨保佑别吵架。上回火车站拉了对旅游的小情侣,住宿意见不合,逼他高架停车,说要分道扬镳。从此载到情侣油门踩飞快。